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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早上，他一起床就看见厨房里的光，好的早餐摆在餐桌上，除了平时吃的，还特意煮了一盘粽，有一个被挂在房门上方，撞了他的，说是“中”。老太太见他走神，神骤然凶恶些，“听到了吗？”“……听到了。”肖诉今嗓音微哑。肖颖泣声，忙转过去。“听到要记住。”老太太满意笑笑，“你这孩心多，什么事都自己揽着，有什么想法也不和我们说。我就怕你以后也这样，边没个人分担，自己把自己憋坏了。你能好自己就不错了，帮你怕是没指望。你啊，要好好找个对象，找那能知冷知的好姑娘，知吗？”“我知，已经找到了。”肖诉今回答。老太太当即怒目圆瞪，脑袋抬了抬，似乎想坐起来打他。“我就说，你最近不对劲儿，果然是早恋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忙着早恋？！”气得磨牙。肖诉今哭笑不得，“您放心，不会耽误考试的。”老太太翻了个白表示不相信，躺回床上哼哼唧唧了一会儿，忸怩地张张嘴，好半天才说，“那姑娘什么样，有照片没，我看看。”肖诉今摸手机，将照片找来，是周苓也抱着豆丁的那张。老太太也觉得这狗熟，“这狗崽和我们家豆丁真像。”然后盯着照片细细观赏，一丝一毫都没放过，直到肖诉今手都举酸了，才抬起，煞是认真地告诫他。“这姑娘得好，看得格也不错，你们要是在一起，肯定会对你好的。今崽，惜福啊。人这一辈，最重要的就是惜福啊。”肖诉今垂凝视照片，嘴角不自觉翘起，“她很好很好，我会珍惜的。”“那就好。”老太太又和肖颖说话，一开始是骂，不明白她哭个什么，后来是叹气，说她这么大个人还没个对象，最后担忧。话还没说话，她里的光忽然闪了，可见地黯淡去。话音戛然断了，她眨眨，表困乏极了。“我瞌睡来了，你们先去玩会儿吧，我先睡会儿。小颖，带着今崽，别让那几个崽又欺负他。今崽别哭啊，以后我就是你亲……”人死之前，也许前走灯一般闪过片段，她的话证明了这一。前言不搭后语，没有一句是同一时期发生的。她的声音逐渐低去，不到两分钟就没了声响，呼也没了，只有旁边机“叮——”的响。守在门外的医生护士急忙冲来，检查之后，宣布死亡。病痛折磨几年后，她走得却安详平和。看见白布盖过她时，肖诉今站在床边，有想上去再度掀开的冲动，他想让她起来再说说话，他还想告诉她，那个姑娘叫周苓也。可是不行。这一切都不行了。人死之后，有21克灵魂蒸发，意味着这个人再也不会回来。在肖颖克制不住的哭嚎声中，肖诉今手脚冰冷，仿佛血被冻住。他拖着沉重的脚步，僵地往外走，漫无目的，却本能往孤僻去。他一直走到医院廊的尽，光线明亮，亮得炫目，有几个瞬间让人错觉这片空间其实漆黑无边。四周静俏，到了能听见灵魂剥离□□的动静。木讷地摸手机，无意识地拨电话，他甚至都不知自己打给了谁。“嘟——”。等待几秒后，电话接通，女孩儿轻甜糯的嗓音如同温的芝士糕，将他被急冻的心脏包裹。“学？”他张开，踌躇片刻，了冷的气。“婆婆走了，就在刚才。”--肖很早时候就给自己选好了墓地，在她附近，有她的丈夫、儿女和孙，旁边还有她手植的桂树，她说她和丈夫就是在桂树认识的。最后的程简单又快捷。第二天，肖诉今和肖颖将火化后的骨灰放墓地，由墓园工作人员封好，在制作好的墓碑上放照片。一个人死后占据的空间不足四分之一平方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