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程书聘在主卧里睡过沙发，这回也不过是换个睡法而已，她怎么就觉得不一样了，思来想去，应该是那沙发离得远，而这铺在地上的床，她一落地就会踩到。

    人与人之间的气场总是因为距离而产生质引，这是理学上的概念，苏云卿以此解释自己的噩梦是受程书聘磁场的搅所致。

    大概，过几晚就没事。

    吃过早餐后，苏云卿仍和程书聘一起坐车门，看到司机阿，她就会想起陈延，只要他在，自己就不必跟程书聘同车，于是便拿手机给他发了条短信，言语中是问和打探他何时能上班。

    没一会儿，短信回复——

    陈延：【夫人，我现在不在申城。】

    苏云卿愣了愣，扭朝程书聘：“陈延不在申城，他不是摔断了吗？”

    程书聘“嗯”了声，“他孤家寡人一个，摔断了也没人照料，我就让回老家了。”

    “啊。”

    苏云卿张：“那他还回来吧？”

    程书聘视线朝她压来：“你好像很关心他。”

    苏云卿张了张：“没有。”

    程书聘像是信，又像不信，“雇主关心属很正常，你说没有，听着有没良心，又有掩饰。”

    “你想那么多不累吗？”

    程书聘看了窗外：“陈延确实有几分相，让你想着他也不奇怪。”

    苏云卿皱眉看他：“我现在都忘了他什么样了。”

    程书聘左手指腹斜撑在额侧，右手动屏幕：“也是怪我，我现在就让他回来给你见见。”

    苏云卿眸一怔，“不是，我不是要见他，我想的是你这日赚那么多金，没保镖好像不安全。”

    程书聘眉梢微不可察地挑了，而后熄了屏，眸光温沉地看她：“多谢关心，我一个人也行。”

    苏云卿觉得他又可怜又逞，但转念想，她一个负婆没资格心疼富豪。

    回到学校，王牡丹已经在课室里检查绣样了，她跟其他院系的导师不同，有空没空都要来溜。

    尤其这次年末有一个大展，院里除了走传统非遗工艺的锦绣派，还有现代时装派，后者偏西方先锋，到时候展览会同期上，压力不了。

    “锦和绣，有人说要么往上走，走博馆里，要么往沉，走商业，但我不认为这两条路是分开的，在从前这些艺术品不光是看，也能用，本质就是为人们好生活服务的艺术，所以，会织会绣，没什么了不起，你看哪个博馆里展老祖宗的东西不是以一件成衣现，所以了不起的是能让人穿上，人，能赋予艺术以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