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心中一慌，忙问：“顾娘，是有什么问题吗？”顾九不答反问：“邵副使可有与你提过他的病？”徐氏不明所以，回：“邵郎说他只是得了咳疾。”“多久？”“不足十日。”“你们近些日可有同榻而眠？”徐氏有些尴尬，但看到顾九严肃的表，不敢迟疑：“……有。”虽说邵母怕她把衰气过给邵贾，她自己也不愿在夜间以此面对她的夫君，但邵贾怕她多想，并未搬走。顾九再次确认：“徐娘，这当真是你郎君所喝的药，没有错？”徐氏：“这是前日他刚从郎中那取的药材。”一语未落，顾九顾不上详细解释，转对沈时砚严肃：“王爷，需得尽快派人将修司和邵宅的人员暂时控制起来，再详查近十日来汴京城有无患有咳疾发的百姓。若是有，应当暂隔家中，再派郎中去瞧。”沈时砚听来了，眉心慢慢敛起：“痨病？”此言一，在场几人皆变了脸。今日衡未跟随，楚安自觉地担起跑一事。顾九看向徐氏：“痨病可传，你本就虚弱，更易染上。近日你有无此类症状？”徐氏全无：“并无”顾九心生疑惑，问：“那邵老太太呢？”“前些日染了风寒，但也已经好了。”“府上其他人呢？”“也无。”顾九：“可否带我们去邵副使的卧房和书房看看？”徐氏领着几人先去了她和邵贾的房间，没找什么异常后，又去了书房。顾九开了窗通风，然后翻遍整个房间，也没找什么带血帕之类的件儿，倒是在邵贾的书柜层上，看到一个木匣，里面放着十几个碎瓷片。顾九看清瓷片上的画像，动作一顿，望向徐氏：“徐娘，我有些渴了，能否劳烦你帮我沏壶茶？”徐氏这会儿还正艰难地消化邵贾得了痨病的消息，神有些恍惚，未察觉到顾九这话里的意思，在丫鬟的搀扶离开书房。顾九把瓷片拿，在书案上将其画有人像的一面拼了来，方清一便瞧了问题，颇讶异地笑了笑：“这不是徐大娘吗？”顾九，看向沈时砚：“王爷，你有没有听说过骨瓷？”“我知，”不待沈时砚张，方清笑眯眯地凑了上来，“骨瓷，又叫骨灰瓷，是用以至之人的骨灰烧制成瓷，并在瓶刻上一人的生辰八字，则可以为那人聚养魂，延年益寿。”方清拿起其中一片，放在手中把玩，懒洋洋：“是一群方士所折腾来糊人的玩意儿。”沈时砚看他一，神平静，没说话。顾九只听过前半段，却不知方清所说的后半段。家和那群士息息相关，方清却将这损德的事如此说了来，倒是让顾九有些惊讶。顾九敛目，忽然想到了邵贾几乎嵌掌心的绳扣，心底冒一个令她骨悚然的猜测。这时方清嗤笑一声：“患痨疾却不言，明知骨瓷损却仍制，说不准这位邵副使就是被人报复至死，可怜惨死的那位小娘，怕是受了无妄之灾。”“无证慎言。”沈时砚冷冷地看着他。“哦对，还有绳扣，”方清冲顾九眨，仍继续，“我瞧顾娘也是想到了这吧。”顾九抿。“我今日去开封府衙时看过邵贾的尸，他究竟为何要在死之前攥住绳扣？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到底是挣扎着想解开还是担心另一人挣开束缚逃走？”“至于王爷说的证据，”方清晃了晃手中的碎瓷片，“这个，还有药，不都是吗？正是因为邵贾时日无多，才敢损德违法的事，才要死死攥住绳结扣，怕另一人逃命后将这一切暴于世人面前。”沈时砚淡声：“这些只是你的猜测。”方清却笑：“可查案不就是需要我们这些人据已有的线索，行推测吗？邵副使的为人我也略有耳闻，但是人心本就复杂，仅用好坏黑白来断定一个人的行为，岂不可笑。”气氛陷僵持。“你说的无不理，”顾九缓缓吐一气，静心来，“但也牵。”顾九伸手从方清手中拿过碎瓷片：“如果真照你所言，邵副使为了徐氏的病而烧制骨瓷，可他为何要在瓷上画像？这岂不是引人注目？而且他这般善待徐氏，会不清楚徐氏的生辰八字？”“还有他的痨病，”顾九认真，“徐氏和邵母这两个弱多病的人每日与他共吃一桌饭，他怎不知这其中传染的风险？这些都是矛盾。”方清还要再说些什么，顾九却垂睫，将碎瓷片放回木匣，淡声：“我比你们任何人，都希望抓住凶手。”而且，既然有可能是邵贾故意瞒病不说，那也无不可能是因为他并不知。当事人如今无法开自辩，他们现在唯一能的，就是找到更多的证据。顾九去找徐氏询问给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