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偏看过去，前一抹白影晃过，方清跃窗，追了去。顾九和沈时砚连忙走到院中，恰好看到方清将李河踹倒在地，一只脚毫不留地踩住李河的，撩袍蹲。李河剧烈挣扎，方清有些不耐烦，藏在靴中的匕首，冷冷地在距离李河鼻尖不足半寸的地方，满脸疲惫：“为了你这破事，我一天没睡。你知不知我现在很累，别让我再浪费力气。”方清回看向顾九，让她帮忙递个绳，两人合力将李河捆住，扔屋里，关上门。沈时砚把楚安寄来的书信在李河前展开，语气淡漠：“你可认罪？”李河自知已是铁证如山，再难狡辩，所幸破罐破摔，嗤笑：“我有什么罪？老没罪！他们那些人都是从吴中浪至此的难民，无家可归，不果腹。要不是我收留他们，给他们吃，给他们住，这些人早就暴尸荒野了，哪能活到现在！”“有罪的是这世！是你们这些在上的狗父母官！大宋官职数不胜数，朝廷年年要费多少钱在你们上，而这些银钱又是从哪里来？”李河哈哈大笑，神狰狞，“自是我们这些被苛捐杂税所血扒的可怜人。所以杀死他们的不是我，是你们，是你们！”“啪——”清脆有力的掌声响起，李河脸上现一个鲜红的印痕。李河破大骂：“臭娘们！”顾九又甩过去一掌，是将李河的打偏过去。“借！”想到楚安在信中的描述，顾九气得手指发颤，“官员若有罪，自有律法惩治。你背德败行，把那些难民当成猪畜一般圈养宰杀，明明是侩手，却偏偏把自己粉饰成救世英雄。邵副使何罪？和这一切毫不相关的明月何罪？那些被你烧成骨瓷售卖的人何罪？可怜的是他们，不是你！”作者有话说：一章应该能 骨瓷“这是我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帮你善后。”窗外, 天光彻底大亮，村民陆陆续续地扛着家伙什，忙碌起来。炊烟袅袅, 鸣狗吠，似是祥和一片。而窗, 又是另一副截然不同的场景。顾九了狠手的两掌, 丝毫未将李河的良知打醒，他骂骂咧咧个不停, 全然不把三人放在里。顾九忍着怒火：“邵副使待你不薄。”“没办法啊，谁让他多闲事，非要查骨瓷。他要是不死，死的可就是我！”“所以，李氏也是你杀的？”“是啊，”李河快承认, 咧嘴笑开，“那个妇整天勾三搭四, 我这也算是替天行了不是。”沈时砚看着李河这副不知悔改的模样，底冷意愈沉：“吴中难民虽多，但若单凭你一己之力, 是万不能悄无声息地垄聚如此多人。而你在汴京生活近十年，同要兼顾百里之外的柳家湾，岂是易事？”“谁在帮你？”沈时砚冷声来，“吴中？饶州？还是汴京？你若说谋划制瓷一事的幕后人，本王可酌量刑。”“哈哈哈哈酌量刑？”李河笑得癫狂，语气不屑, “我杀了那么多人, 照宋律死百次千次都不为过, 左右都逃不过一个死字，我有何畏惧！”“你猜的没错，制瓷单凭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小人，自是难以到如此，”李河张狂，“吴中那么多难民，周遭地区的治安却没受此影响，宁王啊，你猜，到底还有多少人被囚禁在不见天日的牢笼里，等着被宰杀？你想知，可我偏不告诉你，哈哈哈哈宁王你那么聪明，有朝一日，定是能找到那些人的尸骨——哦不对，应该说是碎尸。”李河狰狞：“老就算是死，也要拉着那些人给老陪葬！”顾九指甲地嵌在掌心中，恨不能现在就将这孙用刀成筛。沈时砚却：“是汴京中人罢。”李河脸一僵。沈时砚语气愈发缓和：“让本王再猜猜，你今日夜，就是为了见幕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