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棺木前，红着眶，不断地给燃火的铜盆续上纸钱。旁的邵母和她的女儿哭得令人心悸。看着那密不透风的棺木，顾九抿抿，底染上丝丝悲凉。就算到最后恶人赔了葬，枉死的人也永远无法再睁开。顾九轻声叹息。这实在算不上一个圆满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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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来得晚，很快灵堂里的宾客陆陆续续地散尽，顾九想了一会儿，还是上前把徐氏叫到一边。顾九低声：“邵副使走了，日后你和邵老太太……”顾九话只说了半句，但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确了。婆媳矛盾不是那么容易消解的，如今邵副使不在了，徐氏在邵家的日怕是会有些难过。“我不是挑拨，只是你这病需得静养，还是少些绪波动的好。”徐氏激地拉住顾九的手，泪婆娑：“顾娘，我知你是为我着想。”徐氏顿了顿，往灵堂那边久久地看了一，轻声：“我只是个普通人，不是菩萨，恨嗔痴皆有，她待我如何，我心底自是清楚。只是，邵郎对我义重，如今他不在了，于于理，我都会一直照看在婆母边。不为别的，只希望来日黄泉路相见，我心中无愧，可以坦然地与他再续因缘。”一语尽，顾九明白徐氏已然是了决定，她也不再多言，只是：“你若是在病上有什么事，尽来找我，我一定尽我所学，为你救治。”徐氏心中升起一意，她后退半步，对着顾九，郑重又缓慢地欠行礼。“谢姑娘恩义。”楚安临时有事，给邵贾上完香后便先走了。等顾九和沈时砚两人离开邵宅时，天已晚，夜市逐渐闹起来，大街小巷中人声鼎沸。汴京城日复一日的繁华仍旧繁华，可落在顾九中，她又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变了。“顾娘？”一声淡而的嗓音轻轻落耳中，顾九回神，抬眸，脸上还残留一些未退去的茫然。沈时砚微抬，顿了，问：“如今李河已死，顾娘有何打算？”“我想，”顾九垂在侧的手指动了动，“留在汴京。”曾经她只想置之外，过自己的逍遥日，而如今才明白，若是世被李河那恶人颠覆，谈何独善其？只不过是祸事未曾落于自己上罢了。沈时砚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和她对视，等着她后面的话语。“王爷，我能……”顾九斟酌着语气，“我能留在府衙吗？”“您看，我帮王爷您破了两个案，这说明、说明我还是很有用的。我知女当差可能在世人中有些奇怪，但是王爷您又不是一般人，定然不会——”“嗯。”沈时砚。顾九张了张，有些卡壳，不确定这声闻若未闻的“嗯”是何意思。沈时砚眉梢微微舒展，缓声：“你住在府衙多有不便，汴京城租赁房屋的价钱不低，你若是不嫌弃，可继续住在宁王府。”顾九大分积蓄都留在了江陵府，如今想要在汴京城生活，确实不易。她犹豫两秒，同时怀着希冀和难为两心，问：“是包吃包住的意思吗？”沈时砚失笑，。顾九缓了一气，而后又：“既是如此，我也不便再多拿府衙俸禄，一抵一消罢。”末了，顾九将话题转到正事上：“王爷，李河昨晚见的人……您查到了吗？”沈时砚薄的笑意敛了几分：“没有。”“派去的人跟到白云观后，便没了李河的踪迹。”顾九一。真是多事之地啊。翌日，楚安知顾九要留在开封府衙时，兴得不得了。“顾娘，你这般聪慧过人，咱们衙门办案可离不开你。”楚安嘘。为了行动方便，顾九买了几男装，银冠束起发，饱满额，眉间三分英气七分秀丽。一张掌大的小脸，不施粉黛，净无暇。“那你觉得我和王爷谁更厉害？”顾九故意逗他。楚安为难地挠了挠鬓角，伸脖，看了一圈周围，确定没人后，拍拍脯，继续嘘：“当然是顾娘你了！”顾九忽然抬手，望向楚安后：“王爷。”楚安不上当：“顾娘，你少骗我了。”话音刚落，一个笑的声音从楚安背后响起。“骗你什么了？”楚安立正，站好，转：“王爷早啊。”顾九没良心地笑了起来。三人正说着，有两个官差抬着一个箱往这边走来。“王爷，这是今早在府衙后门发现的，箱上还有一封给您的书信。”沈时砚展开信件，纸张上仅有简短的三个字。“见面礼。”木箱没有落锁，楚安蹲，轻轻一掀，里面的东西让他怔在原地。是两个莹白如玉的白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