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正活了大半辈，从未见过如许薛明一般心与才皆为上品之人。写策论，针砭时弊，字字见血；诗词，抒青云之志，怜民生之苦。许薛明有少年的意气风发，也有岁过半百之人的秉节持重。后来有段时间，大宋天灾频发，百姓受其苦难折磨，火。是以，许薛明便去了治事斋，研民务，最善利。“当年他若是参加了闱，”徐正惋惜，“必是鼎元。”听到此，顾九不由地想起了黄允。之前楚安给她介绍黄允时，也说了类似的话。顾九抿了抿。三个学生，其中两人都错过了三年前的闱，不知是碰巧，还是另有隐。沈时砚则忽然问：“许薛明最善利？”徐正怔了，：“是。”沈时砚：“徐博士可知他对吴中患一事是否有过研究？又是否去过吴中？”“这”徐正虽是不明白沈时砚为何这般问，但还是认真想了想，缓缓摇，“术业有专攻，有关此些事，他未曾与我提及过。不过，他肯定未曾去过吴中。”徐正解释：“修竹他生在汴京，在汴京，幼时便拜我为师，从未离开过京都。”沈时砚沉一霎，问：“徐博士这里可还有他写的字帖或者其他东西？”徐正称有，随之便起走到书架，取许薛明以前所写的习作。沈时砚翻开看了看，便把东西还了回去。徐正有些许不解：“王爷这是？”“无事，”沈时砚笑了笑，话锋一转，看向一旁的钟景云，“你与许薛明既为师兄弟，又是同窗，与他应是相熟。你可了解适才本王所问之事？”“怕是要让王爷失望了，”钟景云拱手，有些歉意：“我醉心于儒学，修竹兄也鲜少与我谈及这些东西，是以，我亦不清楚。”“关于修竹的事，琢玉应是比我二人了解得多，”徐正，“修竹和琢玉关系最为要好，如今他也去了治事斋，我猜多少受了修竹的影响。王爷所问之事，兴许他知些。”从徐府来，坐上车，顾九便问及适才一事，她顿了顿，接着：“王爷是怀疑昨日在周志恒书案上找到的那本《治吴方略》是许薛明所写？”沈时砚笑了笑：“便不是怀疑了。”若无意外，那两者的字迹应是自一人。顾九和楚安对这个答案倒没有多惊讶，既然现在已经查两人之间存在某些渊源，周志恒书案上会有许薛明的东西，也算不上多奇怪。沈时砚吩咐衡掉转，去往史氏茶坊。顾九好奇：“王爷，不先去找黄允吗？”一旁的楚安解释：“今日既是旬假，这会儿黄允多半不在国监。”顾九：“那便直接去他府上好了。”楚安笑了：“御史大夫可不似徐博士这样好说话，尤其是黄允的母亲崔氏。崔氏乃为继室，膝只有黄允这一个儿，自然看得和珠一般。若是让她知咱们来找黄允是为了命案一事，定然会寻借挡客。所以啊，纵然咱们今日去了，也不一定能见得上黄允。”三人再次来到史氏茶坊，楚安说明来意后，问他可还记得。“这事啊，”史祥立就想了起来，叹，“人命关天的大事呐，小人自然印象刻。”史祥边回忆边：“那时恰好距离闱没些时日了，从各地赶来科考的学众多，所以打烊也比往日晚些。小人若没记错的话，应是刚过时不久……”二月的凉风还刺骨，夜一沉，寒意便更重了。已快到了宵禁的时辰，街市上只有一些行人，零零散散的。小贩们也陆陆续续地收了摊。跑堂倚靠着门框一侧，望着匆匆过路的行人，打了个哈欠，回：“掌柜的，咱们可以歇息了吧，这瞧着应是不会来客人了。”史祥忙了一天，也满是倦意，，让跑堂去收拾收拾，准备关门。话音刚落，却见两个年轻士从外面来。史祥眯着瞧了会儿，走在前面的那个，他竟然还认识。“许郎君，”史祥迎了上去，“怎么这个时辰来了？”许薛明笑了笑，开玩笑：“无论多晚，总要来照顾史掌柜的生意呐。怎么，史掌柜不迎？”“怎么会啊，”史祥也笑，“蓬荜生辉，蓬荜生辉。”说笑过后，史祥便问：“许郎君要买些什么？”他一边说话，一边用角余光打量着躲在许薛明后之人。那人从店后，便一直低着，也不吭声，几缕烛光落在他的脸上，将额角的淤青映得分明。史祥心底咯噔一，但也没有多问，待许薛明说了要买之，便转去了后厨。“等小人把糕装好，给许郎君后，两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