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了一戏，你再不愿，也还是仅凭她两三句话，便被拉了戏中。当时你不也是无辜的？你的自辩又有何用？若没有沈时砚护你，你觉得即使官家来了，他会为了还你一个公，去和大娘娘撕破脸？你又能全须全尾从皇城司离开？那可是个吃人的窟，尤其是对无权无势者而言。”

    顾九目光灼灼：“那你告诉我，我们为了查案奔走东西，到底是为了什么？”方清冷冷吐字：“为了官家。”顾九哑然。她失力地往后退了半步，沉默一霎，忽地又抬眸，盯着他看：“若照我们的推测，那六百个人证都应是秦行知所要杀的人。除了济南府，其他地方定然也会有相关的命案。而在这些命案中，要么查来了蛛丝迹，但却暗中压来，寻了个替罪羊。要么没查来，上报给大理寺——方清，你是不是早就知此事和先皇有关？”“你说的没错，其他地方也有类似的悬案，当初我来西京查案时便已是怀疑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联系，”事已至此，方清没再隐瞒，“但我真的不清楚此案和二十年前的西征有关。”他若知了，是绝对不会手的。“顾九，我很欣赏你，”方清缓了缓语气，坦然地对上她犀利的视线，“虽然我们现在站在彼此的对立面，但我真心不希望你因此丧命。”“先皇这个人最名声，要不然这皇位——”方清陡然停住嘴，改：“他心维护了二十几年的东西，是绝对不可能会因为你中所谓的公而溃烂的。即使先皇已经驾崩，还有当今的官家，他们都是赵家人，这江山也是赵家的江山。”“灵州战败的真相一旦公之于众，天百姓定会愤然，然后呢？皇室尊严尽失，民心尽失，而心怀不轨之人趁机以此为理由作讨伐，战争、死亡、离失所这又是你想看到的太平盛世，亦或是人间？”顾九彻底不说话了，方清也不再她，周遭瞬间陷了难言的沉默中。过了好半响，顾九才动了动，脸有些苍白。“灵州战役和秦理我们暂且不谈，”她仍是持，“但此案绝不能就此收手，我要那六百人的名单，万一秦行知逃了，还活着的那些人便有了层保障。”不大宋律法所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为了百姓，还是为了巩固皇权，亦或者两者都有，只是孰先孰后的问题——顾九不想去理清，她只知她现在的心中所想。力所能及之事，但求无愧无憾。方清看了她一会儿，终还是了，临走时，他又：“不用不用的上这份名单，也无论结果如何，我还是希望你能想清楚。顾九，哪怕今日沈时砚在这里，我也敢肯定，他定然同我一般不会让你继续手灵州战败这件事。”顿了顿，他继续：“人总会有不由己的时候，但这些，并不全是坏事。”顾九抿：“谢谢。”她并非不知好歹之人，善意还是恶意，她还是能分得清的。方清微微一怔，敛眸，掩门离开。顾九跌坐在凳上，屈起肘，趴于桌案。额传来的与衣袖所沾的相，一冷一，倒也算打了个平手。只歇了片刻功夫，顾九便起去了厩，准备去趟河南府。刚县衙，恰好碰到楚安拎了两个盒往这边赶。他看着这一人一，愣了愣：“祖宗哎，你又要去哪儿？”“河南府，”顾九拍了拍，“方清把人找到了。”楚安抬起两条胳膊，劝：“吃完饭再去吧，全是你吃的啊，什么蟹酿橙、酒蒸羊、红烧鱼——”顾九翻上，扯了扯嘴角：“这天放会儿又凉不了，走吧。”楚安见劝不动她，只得将盒让驿卒拎去，自个又牵了匹与之同行。许是近两日糟心的事全让顾九遇见了，这会儿倒有否极泰来的意思儿，她和楚安到地方时，那老人刚醒不久，意识也算清醒。伺候老人的老妇领着两人了屋，一药苦和腥味扑面而来，顾九行医多年，早就习惯了。床榻上的老人塌塌地垂着，只一条细来，腔艰难地起伏，每一，都伴随着有气无力的。老妇：“贵人们只问，他听得见。”顾九从袖中取秦行知的画像，慢慢展开：“您还记得他吧？”“记得，好人，”老人气息奄奄，声音极轻，“若不是他，我哪里有钱治病，早就撒手人寰了。”顾九：“那您知他是二十年前秦家的孩吗？”老人呼一浊气，顾九从他陷的睛中看到了惊愕。“秦将军的孩？”老人挣扎了，似是想起，“怎么会那可怜的孩好多年前就被一场大火害死了啊。”老人似是陷了回忆，角两行浊泪：“浑都是伤……没有一块好，当时若不是他娘拼死把他救来，只怕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啊。”顾九微怔，觉得老人说话有些逻辑不清，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然而她又忽然想到了什么，脑海里快速闪过一幅画面。在袁家村她与秦行知 神降于莘20……老人的儿是秦理手的将士, 秦理获罪前两日，老人得到他儿因在军营违反军令而遭斩首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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