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从门窗透来，整间屋都很亮堂，少女脸上的朝气和明媚愈发压不住，她几乎是理所当然地：“自然可惜，大胤朝数百年里，又得了几个武安侯？”

毕竟普通人被这么找上门一顿吓唬，早就被吓破胆了。

    樊玉扳着手指跟他数：“北咽锦州是他夺回来的，打了几十年折损了不知多少良臣名将的辽东十二郡，也是他收复的。锦州一战虽饱受争议，可当年锦州被北厥夺取，城中中原人不也惨遭屠戮么？”

    她的赘婿一跑，那她这场招赘也就白忙活了，房地届时还是归樊大的。

    她说着突然抬起看向谢征：“我还听说，武安侯死在了崇州战场上，你从崇州逃难过来的，可知这话是不是真的？”

    她爹娘刚过世那会儿，樊大夫妻俩就上门说要带她和宁走，以后把她们当亲女儿照看，樊玉哪能不清楚那夫妻俩是什么货，说什么也不肯，这才有了后边樊大屡屡上门抢地契的事。

    “谢老将军站着死以全面，却被北厥人挂城楼上曝尸。文官们诛笔伐，斥武安侯冷血残暴，但十六年前死在锦州的那些将士和百姓不无辜么？凭什么他们嘴上一碰，就能代那些死去的人轻飘飘揭过北厥的罪孽？没了武安侯，西北这块地不知谁还能守得住。”

    只是怎么个养法，就得看族亲有没有良心了，良心被狗吃的能直接把人姑娘卖青楼，更多的是把那孤女呼来喝去当仆使唤，到了嫁年纪又跟卖牲一般，谁给得起钱就把孤女嫁给谁。

    樊玉听得云里雾里：“你对《大胤律》知的这么多？”

    谢征听过太多大义凛然声讨他锦州一战的言论，这还是一回有人替自己说话。

    她显然没把对方的话当回事，“律法都是在京城当大官的那些人定的，那些官老爷，家中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儿女成群？要绝也不到他们。便是家中遭了难，只剩个孤女，借住的亲戚家，也是有有脸的人，吃穿上短不着。官老爷们都不知民间孤女过的是什么日，又怎会替孤女立法？”

    樊玉便叹了气：“武安侯要是真死了，那还可惜的。”

    樊玉：“我回来时还亲瞧见了呢，听说是西北换了个节度使，怕年节里山贼匪寇打家劫舍才的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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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她说的这些似乎并不关心的人却突然了句：“《大胤律》立女一篇，应再添加一则孤女亦可立女。”

    谢征自知说太多了，敛了眸：“走南闯北见闻多些罢了。”

    谢征却是在考虑孤女立女的可行：“朝中对女减轻了徭役赋税，孤女若可自立主，当和女一样。只是孤女若嫁或是招赘，家中添了男丁，便不可再免徭役赋税，文书经办颇为繁杂。”

    像她这般父母双亡的，通常都是族亲收走房地，再由收走了房地的族亲把她们养到说亲嫁人。

    对方苍白的脸上多了一抹似嘲非嘲的笑，问：“有何可惜？”

    樊玉知守寡的妇人可以自己当家立，但孤女当家立，还真是闻所未闻。

    第12章 矫男人

    他心中有些怪异的觉，忍不

    谢征沉默着没应声，在落难之前，他确实连听都没听过民间孤女的事。

    樊玉看他不语，以为是自己将他的话呛回去得太狠，抓了抓发艰难找补：“不过若是有当官的知民间孤女的境，肯为孤女提立法，那也是一桩好事了。”

    樊玉并未怀疑什么，从襟扣的衣袋里摸那张籍文书：“对了，你的籍文书办来了。县城的官差们现在看到民乞丐就抓，没有籍路引的外乡人城也会被大狱。如今补办籍可不易，王叔也是托了人才替你补办上的。”

    “不知。”

    谢征听得这些，眸当即就了几分：“官差在抓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