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眉皱起，收回架起她胳膊的那只手，移开视线：“我是让你不要畏人言。”

    樊玉兀自琢磨了一会儿，也反应过来了他话里的意思，心底原本还剩的小半分郁气也散了个净。

    她几步就追上拄拐走在前边的人：“你还瘸着，我叫个车送你回去！”

    “……”

    “哎……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上伤还没好！”

    ……

    二人搭了个车，中途樊玉还去成衣铺取了之前订的一家人过年穿的冬衣，又给宁买了一包饴糖，总算是在天黑前回了城西的家。

    去赵大娘家接宁时，却被赵大娘告知，县衙的捕快午来过，让樊玉三日后去县衙听审，樊大的状纸递上去这么久，总算是要审查此案了。

    樊玉本没当回事，赵大娘却忧心忡忡地：“前来报信的是王捕手底的捕快，透了些风声，说是樊大这些日往县衙师爷那边走动得勤。那师爷是郭屠的舅舅，郭屠早些年跟你爹有仇，原本你招赘了，房地该判给你的，现在有了那师爷搅和，只怕至少得分一半给你大伯去。”

    樊玉没料到这两搅屎还能掺和到一块去，当即就蹙起了眉：“怎会给樊大一半？”

    赵大娘叹气：“那些当官的，怎么断案还不是凭他们一张嘴，咱们这些人哪有他们通律法？而且樊大找的是师爷，你就算去请状师，人家也不敢接你这桩生意去得罪师爷。”

    樊玉当即皱起了眉。

    师爷虽无实职，却是衙门里实打实的二把手，加上有郭屠跟她爹的旧怨在，三日后的升堂问审她肯定讨不着好。

    便是想找关系通，对方官职也越不过师爷去，除非她能找上县令，但那无非是痴人说梦。

    且不说她家跟县令攀不上关系，单是县令想招宋砚女婿，她又是宋砚的前未婚妻这一，县令不给她穿小鞋就算好的。

    樊玉想了想，只觉一片云，她问：“大娘你知郭屠跟我爹怎么结的仇吗？”

    樊玉只知郭屠跟自家不对付，却还真不知赵大娘中的仇是什么。

    赵大娘叹了气：“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那条街开铺的早换了一批人，你在那边生意才没听人提起过罢。”

    “当年郭屠也是个街痞，整条街的商贩都得向他罩门钱，否则就有泼混混前去闹事。你爹在那边置办了铺后，没给这个罩门钱。泼前去闹事不成，反被你爹教训了一顿，供是郭屠指使的，你爹就将郭屠告去了官府。那一任县令当真是个青天大老爷，打了郭屠板不说，还关了他半年多的大狱，你爹跟郭屠的仇从此也就结了。郭家如今有了个当师爷的亲戚，正好你又背了官司，肯定会借此为难你。”

    有这样一桩旧仇在，这事当真是无解了。

    樊玉回去后便一直蹙着眉。

    晚饭后，宁睡了，她一个人还坐在火塘旁，手里着被烧断的小在地上戳戳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