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未时，溢香楼今日这场包席才算办完。

    樊玉清理柜台屉里卖卤赚的碎银和铜板，数来发现一共有十五两多。

    她一回知了什么叫暴利。

    虽然俞浅浅让她来这边卖卤时就说了卖多少算她自己的，但这铺是溢香楼的，客源也是溢香楼的，樊玉没打算把钱都当自己的，去找俞浅浅分红。

    俞浅浅听她说了来意，倒是被逗笑了，问她：“今日一共卖了多少？”

    樊玉如实：“十五两三百文。”

    这个价让俞浅浅惊讶的，她笑：“我听说了，里边还有贵客稀才打赏你夫婿的银，这些都是你们辛苦赚来的，你自己收着就是。”

    樊玉：“借了俞掌柜的宝地才能卖这么多卤，再者，买的本钱、卤用的调料是俞掌柜的，就连怎么包装卤，也是俞掌柜教的，俞掌柜你不拿一份，我心中不安。”

    俞浅浅了樊玉额：“你啊，老实成这样，哪适合生意。今日你的卤卖得好，归结底还是你家的卤味确实上乘，不然为何一开始没生意，那些宾客用完饭才指使人来买？我是给你想了不错，但真正把这落到实的，也是你们小夫妻俩，你夫婿今日写了多少纸封？你真要心疼，也是心疼他去。”

    她语重心：“你家的卤生意起来了，于我也是有好的，你不必同我这般见外，咱们把这个人放远些，将来说不定就有我要你帮忙的时候。”

    樊玉这才作罢，但还是持把买用料的本钱付给俞浅浅。

    俞浅浅也发现了她是个实心，拗不过只得同意了。

    刨去三两银的本钱，赚到的十二两樊玉找账房先生把铜板全换成了银，打算和谢征对半分。

    酒楼里的厨伙计们这会儿才用饭，俞浅浅：“你先坐着吃，我差人去叫你夫婿和方婆婆他们过来。”

    樊玉猜她中的方婆婆就是后巷那边的事婆，想到宁还在事婆那里，便：“我去接我妹妹，顺叫他们就是。”

    她从溢香楼后门一去，就见谢征并未回房，反而是负手站在巷看什么。

    樊玉走过去，顺着他的视线只瞧见了一队小跑着走远的官兵，看服饰又是军营那边的，并非清平县本地的衙役。

    她皱起眉：“是去征粮的官兵？”

    谢征，神瞧着极冷。

    住在城镇里的商大多都是买粮吃，官府从商手中征不上粮来，只能想方设法让商多掏钱。

    征粮还得去乡找农人征，樊玉已经听说了泰州那边征粮打死农人的事，此刻一颗心不由也提了起来。

    她：“都说咱们蓟州府的大官是个青天大老爷，可别跟泰州一样，为了征粮把百姓往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