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玉皱了皱眉，问：“我有说错吗？”

    谢征淡淡抬眸：“你被人卖了，都只会上赶着替人数钱。”

    樊玉心中不快：“俞掌柜就是个大好人，你为何要诋毁人家？”

    谢征毫不留：“那你也别忘了，她是个商人，你同她生意，也没从她那里拿多少好，如今倒是一味地对她恩德。”

    他目光凉薄了几许：“她这收买人心的手段，你怕是一辈都学不会。”

    樊玉很喜俞浅浅，听谢征这般说她，顿时不太兴：“你怎么总把人往坏想，俞掌柜的确帮衬了我许多……”

    谢征打断她的话：“她帮衬了你什么？”

    樊玉对上他锐利的目光，一时语，随即：“我才开始卖卤，若不是俞掌柜给机会，我也不可能这么快跟溢香楼成生意。”

    谢征问她：“整个清平县卖卤是也不止你一家，为何她就选中了你？”

    樊玉：“是李师傅帮忙引荐……”

    谢征看着她不说话，她声音便慢慢小了去。

    静默片刻后，谢征才：“那厨引荐了你不假，但你来的东西不像样，人家也不会选你。商人不会因人选次品，只会在同等品级的东西里，给一个顺人。”

    樊玉握的一双手握得更了些，继续：“今日卖卤的钱，俞掌柜原本也是不要的，我一再持，她才收了本钱。”

    谢征问她：“你赚的那才多少？指不定还没有她一桌赚的银钱多。”

    樊玉抿：“不是银钱多少的问题，那是人家的一份心意。”

    谢征皱眉：“我没让你理所当然地受这份好，我只是在告诉你，她让你的这份利，和你对她的激并不对等。你可以记着她的人，但没必要因为受过这份利，就放低自己的姿态。何况今日，你和她本就是各取所需，她扶持你，也是为了打压王记。”

    樊玉不吭声了。

    谢征知她纯善，旁人待她一分好，她就总想着还十分。

    他缓了几息，：“同你说这些，也不是诋毁那位掌柜。你看得清一切了，往后或许才能跟她成为挚友，只记着激和恩惠，那你同她手底老实事的伙计也没什么区别。”

    樊玉这么大，的确没人教过她这些。

    爹娘过世后，除了赵大娘一家帮衬过她，旁的事都是她自己扛过来的，突然被俞浅浅给予了这么多善意，她就像是一个快冻死在严冬里的人得到了温，本能地向着那团意靠近。

    好半晌，她才说了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