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崔毓秀这才彻底明白，原来凤霞是需要两千块。

    纪晓卉说完，才想起来问：“姨，凤霞还差多少？”

    她看着纪晓卉问：“晓卉，你和姨说实话，凤霞要这么多钱是什么啊？”

    “童童，一会儿看完，去找姥姥睡觉，听见没有？”褚家贵说。

    “他们工厂发不工资，拿东西抵的。我摆个地摊，都卖去，不就换成钱了？”

    她觉得她许久不看了。上面的人都陌生了。

    姚君歌慢慢把听筒放，尽可能不发什么声音，然后悄悄往外走。

    崔毓秀站在全家福前面，上面是一家五。

    姚君歌连忙停来，转看她妈，讪讪：“我、我哪里也不去。”

    崔毓秀从纪晓卉家回去，脚步极其沉重。

    “我知。”许童，“舅舅再见。”

    “不去？”赵雁指指姚君歌上的背包，“那你背包什么？”

    可现实况确实，褚凤霞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今天还没有和褚家贵见面，刚刚听说褚家贵要去电影院附近接他二。姚君歌就想着给他一个惊喜。

    崔毓秀没回，只是说：“你一会儿去接你二一趟，太晚了，她自己回来，我不放心。”

    那张全家福，就挂在墙上，崔毓秀觉得自己好久好久没有看一了。

    “你好狠心。”崔毓秀喃喃，“就这么扔我们，走了。”

    崔毓秀缓缓抬起手，把手放到自己脸上，摸到了很多很多褶皱。

    “妈，你说什么？”

    姚君歌只能作罢，把上的包用力往沙发上一扔，气呼呼：“你们不是同意我和家贵在一起了吗？”

    也或者，自己每天每秒都在看，可是忘记了。

    “呵呵，原来你也识字啊。我以为你认识表呢。”赵雁走过去，一把把门反锁了，“你要是去，就不要想着来。”

    ……

    褚家贵骑上车门，想了想又折回来，在大门外面上了锁，这才放心去接褚凤霞。

    她老了。

    可她还没推门去，就听到她妈赵雁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褚凤霞的好多想法和行为，已经完全超了崔毓秀对她固有的认识。

    许童还在看电视，已经到了结尾，上结束了。

    “行，不说了，我走了。”

    褚家贵对电话那的君歌：“君歌，我要去接我二，先不说了。”

    “我知。”褚家贵看一时间，“我上去。”

    姚君歌知瞒不过去，便实话实说：“我想去找家贵。”

    崔毓秀回到家，家贵正在打电话，坐在太师椅上，右手拿着听筒，左手还在不停抚着线圈。

    他还那么年轻。

    姚君歌心虚瞄一：“九半。”

    “你知几了吗？”赵雁气得指一座钟，“你自己看看几了。”

    赵雁立刻纠正：“哎哎，你话没说对啊，没有人同意你们在一起。是说可以考虑看看。”

    褚念之一都没有老，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都没老。还是那个样。

    很多事，在崔毓秀看来，是褚凤霞想都不会想，更不会的。

    崔毓秀也没说什么，直接往自己房间去。

    姚君歌撅着嘴：“妈，你这是什么啊，我就是见一家贵就回来。现在也没有多晚，才九半。”

    褚家贵放听筒，问崔毓秀。

    童童则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正看得起劲，葫芦兄弟集结在一起，准备去救爷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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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家贵恋恋不舍挂了电话，站起时，崔毓秀已经回房间睡觉了。

    走着走着，她突然停了来。

    她这个二女儿，再次刷新了自己对她的认知。

“凤霞没来找我，我以为两千块钱凑够了。原来没凑够啊。不过我现在手里没钱，都借给晓卉了。姨，你这样，你回去给凤霞说，我再给她借，让她等我一天。明天，明天晚上，我给她送去。”

    纪晓卉这才知自己说漏嘴了，惊讶问：“姨，你不知啊？”

    “嗯，对，就在电影院。十字路那里。”

    这是姚卿也从书房来了，对君歌：“九半了，听你妈的。哪里都不能去。”

    崔毓秀突然心里疼的厉害，她不知为什么挂在墙上的不是她，如果是她，是不是也想褚念之那样，可以永远保留年轻时的模样。

    刚刚满一周岁的家贵、站在怀里的褚凤霞，还有撅着嘴的褚凤兰。最后，崔毓秀的目光定格在褚念之的脸上。

    而另一边，姚君歌挂了电话，就要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