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三字经》一样么？”

    这绿碟是她挑的，燕草说了，什么东西拿来都要赏心悦目，盛樱桃荔枝这样的红果，就得用白碟绿瓷。

    叹完又冲戥呶呶嘴：“味儿不够，给我搁醋。”

    用说故事来给阿宝讲典故，免得她往后门听不懂，别人打机锋，她成个着耳朵的聋。

    等到散了，红姨说：“这一个月一两的束脩给的还真值当。”跟听故事似的，南边怎么喝茶，北边怎么喝茶。

    果然不认识，才让燕草画个小圈圈。

    真的惯，是由着她的到这么大，将她养得率天然，到要嫁了，才想起这么个实难在婆家立足。

    阿宝拿到女儿经，薛先生先说：“把你不会的字儿先来。”

    戥心里打算盘，等她攒够钱回家时，也要赶一辆车，车里满满当当着她的家当。

    “是闺中女孩最该读的书。”薛灵芝说着看了阿宝一，只盼教了她，她能懂得。

    螺儿一抿嘴：“还是咱们家好。”

    燕草读书，戥喂樱桃，螺儿在窗边给她绣睡鞋，结香提着盒来。

    她还悄摸问螺儿：“你们以前衣裳是不是有很多？”小姑娘家，谁不喜新衣裳。

    “可我已经学过了呀？”还能背呢。

    “千字文还分男女？”阿宝浑然不解。

    说是说十四岁了，可家中实在是惯她。

    螺儿又说：“得些的们，自己就有一两箱的衣裳呢，门的时候，这都是面。”

    纸上一个红儿。

    先还自己看，跟着就甩给燕草，自个儿卧在大引枕上，让燕草读给她听，她听到哪个字好像不太熟的，就伸看一。

    是为了让她换一个盆，也能活。

    还夸她挑得好，说她这些日穿的裙衫也得好看了。

喝几杯。

    林家请她来，就是替小树剪枝的。

    就听见薛先生说：“明日咱们学千字文。”

    燕草着书轻笑：“也不难的，要是姑娘觉着实在难背，那咱们就一句接一句，念熟了就好了。”

    薛先生还让她全都得背来：“四书五经，你不必会背，知典故便成，但这一篇你必得一个字不差的背来。”

    她原来只读过三百千，识的字不全，难些生僻些的，她就不认识了。

    等她再写了两天大字，等不及问薛灵芝：“先生，咱们明天玩……教什么？”

    “我原来是三等丫，结香是二等的，燕草没说过，可她必是一等大丫鬟，像燕草这样的，一季有两新衣，还有主家赏的尺，也能自己裁衣服。”

    戥挨在阿宝边，手上捧着个绿瓷小碟，里面放着鲜樱桃，她拎起樱桃梗，往阿宝嘴里一颗。

    燕草首饰，结香衣裳，螺儿给她们打手。

    阿宝眨眨，大约明白是给她收骨的书，一听就发蔫。

    “《女千字》又叫《女儿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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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非有钱人家养的女儿都能叫惯，珠围翠绕，炊金馔玉的养活着，不是真惯。

    薛先生到林家执教一旬日了，对这个唯一的女学生从来是能哄便不训的。越哄着她学，她就越有劲，果然还是小儿心。

    一闻就知是厨房新的油煎三角，拿麻油煎的，扑鼻香。

    小小院落秩序井然。

    阿宝垂，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来了。

    “那是小儿学的千字文，咱们明日学《女千字》。”

    把戥夸得脸红，她是偷偷跟燕草几个学的。

    阿宝拿回去读，通篇看来，一个脑袋两个大。

    第17章 女人

    小姑娘喝什么，老太君喝什么。

    薛灵芝正拿着朱笔替她把写得好的字儿圈起来，才练了几天，还没什么大展，听见学生这么说，笔尖一顿。

    一篇《女儿经》才念了几段，阿宝就闭上睛：“听听就累死我了。”

    她在攒钱上是一把好手，原来家里开香药店，从抱在手上时就会打算盘了，如今阿宝屋里的钱全是她。

    阿宝还不知薛先生的这番苦心，她以为上学就是这样，学两天玩一天，她更愿意学了。

    越说戥就越向往：“这么好呐？”

    这些事儿，外听书都听不着的。

    菱窗大开着，日熏风卷起院中杏到罗汉榻上，阿宝咬一三角，叹一声：“要是不用背书，日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