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饿是饿了，累却不累，婆婆都替她挡着呢，都没让老太太跟她说话，她有什么可累的：“我都饿过了。”

    于是不等到五，她就伸手，稳稳住裴三夫人，不必她腰使力，将她一把托了起来。

    卢氏躺在床上，听见儿媳妇咳嗽的声音不对，睛睁开一，见儿媳孙媳神肃穆侍立在床前，她问：“老大媳妇呢？怎没来？”

    三夫人还不解其意，等她重又坐，也在心里默念了五个数。

    这才刚数到五，老太太果然又有动静了！

    卢氏分明是没病装病，可大嫂和她，不还得乖乖到榻前来侍疾，累得弯了腰，也绝不能喊上一句。

    卢氏只要想起二人年轻时的锋，便咬牙暗恨。

    有阿宝在，她还真省了好些力气。

    早上虽然吃得多，也经不住这么耗，明日还要来，她得吃炖面条才行，那个饱。

    又把原来那些，被卢氏打发到庄上的陪房又招了回来，跟着他又娶了亲，门的儿媳妇一样不好。

    阿宝摇：“不怕，这有什么好怕的，外的还更吓人些。”

    “母亲不必忧虑，等大哥回来，家里就有人拿主意了。”裴三夫人可盼着大哥赶回来呢。

    裴三夫人摇了摇，等到萃秀院，屋里早就预备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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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怕卢氏一不孝的帽扣来。

    裴三夫人侧过脸看她，阿宝还冲着三夫人眨了眨，在衣袖里对婆婆比了个五。

    卢氏一听继回来了，心底一时有些发怵。

    一屉一屉的

    陈妈妈正等着呢，瞧见她们来先：“赶歇歇。”把绞好的巾帕递给裴三夫人和阿宝，还对阿宝，“有少夫人吃的小心。”

    阿宝大睛转来转去，果然就跟母亲说的一样，直等到侍候了老太太用完饭，婆媳二人才搭手往回走。

    卢氏一噎。

    大伯可不一样，他是，老太爷没了，就该由承宗事。

    裴三夫人轻气，这不孝的帽扣来，哪个人能受得起。

    可偏偏有个难缠的继，初时她还得利，等过了两年，继场科举。中了士的第一件事，就是收回他母亲的留的田庄铺古董首饰。

    “追呀，打呀，闹呀。”阿宝想了想，“还有坐在院门大声嚷嚷的，叫左邻右舍都知儿媳妇不孝顺。”

太太就该嗳气了。

    “大哥来信了，明儿船就到码，大嫂正收拾屋，预备明儿接人。”

    观哥儿是小辈，辈两个字死死压着他，纵有手段，也难展拳脚。

    “不害怕罢？”

    裴三夫人差笑声来，她只得掩袖，假意咳嗽了一声。

    “外？”裴三夫人心知她说的是外的婆婆折磨儿媳妇，她还真没见过，“外怎么样？”

    她年纪轻轻了裴家门，虽是继室，可她上没有婆母，底没有小姑，手上又有家的权柄，日算得上好过。

    阿宝听婆母气，忍不住“扑哧”笑来：“可偏偏是这样的，儿媳妇都悍，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让谁，我阿公说，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饿了罢？”裴三夫人脸上倦意难掩，可还是笑着，“饭已经预备了，到我那儿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