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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他们又去了。

    裴三夫人笑起来：“观哥儿打小就怕这个，丁大的人，怎么哄都不肯尝一。”嫁二十多年了，还是只有跟她一嫁过来的贴丫，能跟她一起吃这豆腐。

    到第三天，不得人来，裴三夫人已经吩咐小满：“叫厨房别懒着，多钻研钻研新的辣菜，怎么阿宝吃来吃去就那两个，我都看腻味了，再不行请个崇州厨来。”

    “也好，是有许久不曾陪母亲用饭了。”

    今日上香，她又听见裴三夫人对着牌位说话，先是骂丈夫无事生非，自己安闲了一辈，死了给儿惹麻烦。

    陈妈妈笑得合不拢嘴：“少夫人可得常来。”每顿就吃半碗粥，怎么能养得好。

    以前阿宝并不懂，自她作了梦，梦见几个寒暑她就那么躲在床上，才知，这是寂寞。

    听阿宝说起病床，裴观心中愧意顿升，想来她病时，戥福儿常伴她左右，与福儿分不同。

    “那可就多了，梅菜，松香年糕，藤羹……”因在守孝，裴三夫人说的都是素。

    陈妈妈就坐在首，也有张小桌，摆了一样的菜，陪着裴三夫人用饭。

    “就是的才好吃。”

    听说裴观来了，裴三夫人诧异：“怎么这会儿来了？”

    一二天，裴三夫人还不习惯，吃多了积，吃了个山楂，又到院中散步消才好受些。

    从室挪到明间，屋里的灯全起来了，圆桌摆得满满当当。

    阿宝看裴观沉：“晚上咱们到正院陪娘用饭罢。”

    “好，但有一条，未查明前，绝不许她贴侍候你。”

心起。

    从阿宝的娘作姑娘时说起，说她吃的辣，骑的，脖着的铜铃铛，和纵去一路的“叮玲”声响。

    面前一碗汤，半碗粥，再加几碟送粥的小菜。

    裴观笑了：“好。”

    一半是她和儿吃的，一半是阿宝吃的。

    这个好字拖了音，颇有纵着她胡闹的意思。

    阿爹说了一百遍娘的故事，也是因为寂寞。

    “藤羹是什么？”

    这个裴观倒是曾见过，这么想来，父亲过世之后，母亲对着他的牌位说的话，要比父亲在世时多的多。

    “那你知不知娘每回去拜你爹，都要说说话？”

    “后来？后来你娘就躺不住了，我还怕把你颠坏了，如今看来你这骑的本事，说不定是在你娘肚里学的。”

    又说他们成亲之后有了阿宝，肚里刚揣着娃娃时，阿宝的娘自己还不知，天天去骑。待知怀了孩，把她娘吓得足在床上倒了三天。

    她阿爹只要说起娘来，就狗熊挂鼻涕。

    阿宝应允，跟着便问起裴三夫人的事：“你阿爹在世时，与你娘好不好？”

    “这是我家乡的吃，豆腐，寻常人是吃不来的。”

    阿爹这些故事，说了得有一百遍。

    面前的素饺和米粥全吃净了。

    “那诸暨还有什么？娘还吃什么？”

    “大伙一用饭，那才香呢。”

    跟着又告诉他将要给裴珠定亲：“你放心，我不会简薄了她。”

    裴观一直默默听着，有些事，就连他都没听母亲提过。

    “父亲和母亲……”

    除了裴三夫人和陈妈妈能吃，家里无人吃这个，是以阿宝虽也来用过饭，但这些菜不会端到她面前。

    “咱们悄悄的去，先不要惊动她，叫她兴兴！”

    “就是拿米浆成的薄饼，切丝可以面，成块的饼里也可以包素包荤。”裴三夫人忆起儿时时光，不知不觉面前一碗粥就变成了半碗粥。

    是以无论如何，也要查真假再定！

    她听了这么多她娘的故事，可从没裴观说过他的爹娘。

    裴观顿住，他还真想起来父亲母亲是如何相的，他小时候父母在一起的时间还多些，后来就少了。

    阿宝看那豆腐果似一白：“这……这是了霉？”

    阿宝跃跃试，裴观一把住了她的筷，冲她摇了摇。

    待她说起诸暨过年的习俗，又吃了两个素馅的小饺。

    待瞧见把盒都拎来了，裴三夫人笑：“你们就该吃你们的，我晚膳至多喝一盅汤，再喝些粥。”

    “后来呢？”小小的阿宝着阿爹的胡问。

    “这红彤彤的，看着就辣嗓，你也不怕？”裴三夫人指着一碟辣酱问阿宝。

    阿宝反盯着裴三夫人桌上那碟白乎乎的东西，问：“这是什么？”

    夜里裴三夫人正用饭，她一个人吃饭，就在室的罗汉榻上摆饭，一格梅洋漆小几都摆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