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瓷在桌另一端坐，慢条斯理地吃起了早午餐。

    金属刀叉碰瓷盘的轻微磕碰声中，她听见薄言嗓音低沉地开了：“昨天——”

    看吧，也不是每次非要我来起。

    总有你认输的时候。

    “昨天？”温瓷抬望向他。

    这是今天第一次开说话，嗓音不太对劲，有些沙。

    她放刀叉，喝了半杯温，才听到他继续说。

    “还痛吗？”

    痛也不会承认銥嬅的。

    一方面是自作自受，另一方面承认就等于认输。

    温瓷换了另一个意味的表达方法，“没人说过你很鲁吗？”

    回答有是变相承认自己有过经验，回答没有等于承认自己在这之前一片空白。他收拢手指，那些褪去的生涩和少年气原来是转移到这上面来了。

    温瓷在沉默中轻轻抿了嘴角的面包屑，“看来是没人说过了。”

    如果是平常争锋，薄言早该回击了。

    但今天他一反常态。

    或许是昨晚到后来，他才发觉不对劲。本以为她早就应该经验颇丰，他才近乎蛮横地对待她。一晚过去，最后在震惊和愧疚中难以自。

    “抱歉。”

    等了一晚上，温瓷等到一句简单的歉。

    她其实也不是想要歉，就是说不清不明地，想要他认真对待昨天发生的事。而不是那么稀里糊涂就那么过了。

    明明，那就是他们的第一次。

    也没有那么委屈吧。

    但温瓷用刀背去抹黄油的时候，啪嗒一掉了好大一颗泪。

    她很久没有这极端负面的绪价值了，一时自己都愣了。

    而显然，她的泪价值很大。

    对面吱呀一声，椅把地板划刺耳的噪音。他上的冷杉气息很快裹了过来。温瓷忽然觉得安定。

    绪在上一秒之间波动回正常值，泪却啪嗒啪嗒地止不住。

    她像是在演戏，演一场连自己都莫名其妙的戏。

    薄言很沉默。

    他或许是知没有哪个词、哪句话能够替他歉，于是只是单膝跪在旁边，替她上留的痕迹。动作生涩却温柔。

    这是重逢后唯一一个让他敛起全攻击的时刻。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温瓷已经把手指穿了他的黑发。和自己的不一样，上带着男人特有的朗。

    薄言脊背僵，抬，撞了她汽氤氲的底。

    他的嗓音涩：“怎么了……”

    啪嗒一，她最后一滴泪刚好掉在他脸颊上。泪珠落的时候，像极了他也在泪。

    多荒唐啊，薄言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