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湛把皇帝皇后的话都带给了龚肃羽：皇帝死活不放人，别说你辞官，哪怕你揭竿而起或是他禅位也没用，要人不要江山；而皇后则完全是嫁去的女儿泼去的，向着皇帝求亲爹太平，别老凶地折腾女婿。

    贴心小棉袄温大人说得再委婉，意思就这个意思，龚阁老听到耳朵里立时化为熊熊怒火，在膛猛烧爆燃，“叮”地一声放手中茶盏，差砸了里的瓷杯。

    “堂堂一国之君，竟沉迷儿女私至此，置天社稷于不顾，百年之后有何颜面去见传位于他的先皇！”

    温湛忍了又忍，好不容易憋住没有当场吐槽双标老，要论沉迷儿女私，睡自己亲弟弟的先皇永嘉帝与你这个娶自己亲儿媳的首辅，那都是当仁不让的前辈啊，皇上比你们差远了。

    总之首辅夫妇想从里捞女儿的谋划功亏一篑，反倒让那对苦命鸳鸯心意相通，更添患难。

    皇后借着照料病中皇帝的籍留在乾清，朝夕相，日夜缱绻。昭仁帝不可劳，司礼监送来的奏疏本该由太监念给皇帝听，结果这活也被小皇后接了过去，坐在恪桓上或是靠在他怀中，嗲着嗓慢条斯理逐字逐句地朗读。

    她不懂政务，年纪小又生好奇，读个奏疏一大堆问题，恪桓非但不嫌烦，耐心一一解答，还时常问她意见，或是一起抱怨奏疏里废话多、事难办，倒比他一人闷批阅要开心得多。

    “为什么六安受灾后迁去通州养的匹非但不产驹，还死了八九成？是土不服吗？买补之后数月，又复如前，瘦死赔买，致倾家产，鬻及男女，怎会如此……”

    自小养尊优的皇后第一次看到天小民的艰难，为了应对官府岁征，或是额外科索，倾家卖者比比皆是，读完浙江御史上报的奏疏，思及百姓卖儿卖女妻亡散的惨状，不由沧然泪。

    昭仁帝，亦觉沉痛，“许是两地所生草质不同，亦或是气候，阁票拟怎么说？”

    龚纾再看票拟，是亲爹的字，笔锋大气庄严，心里生意，觉得父亲一定会有好办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