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家之前，许慎还第一次亲自去买了礼。此前他虽说也在节日纪念日送过，但都是秘书代劳。

    可是这次不一样。因为前一天张优尔竟然主动联系他询问归期，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

    两人刚结婚时，他去哪里从不会告知，她也从不过问。后来渐渐的，他开始让秘书向她报备行程，偶尔也会自己告诉她，但她也仍是事不关己的样，这其实一直让他有些在意，也有挫败。

    而现在她竟难得地表示关心，这在许慎看来，是一个示好的信号。

    或许，他们之间的关系会有很大展。

    也因此，当他回家后，张优尔一脸严肃地提要坐来好好谈一谈时，他也毫无二话地顺从了。

    然后，他就看见张优尔在茶几上摆了一份文件，几个字是“离婚协议书”。

    仿佛一大盆冷猛然地兜淋，心上的意瞬间被冲刷得无影无踪。

    许慎反应了很久，一失落又疲惫的绪蔓延了上来：“……你又在闹什么？”

    张优尔皱眉：“你以为我是在跟你闹着玩？”

    难不是吗？许慎心想。

    这段时间她不止一次提过离婚，后来许慎也反省过，似乎每次都是自己先说了什么怒她的话，她可能是一时置气才会这样说。

    所以之后他在她面前都意识地少说话，以免又惹到她。

    这回应该也是一样。毕竟那天晚上他们……他那时的表现确实太糟糕，最后还晾着她自己跑了，可以说是不而散。而且第二天他连个照面都不打就先走，她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

    这样一想，再看她这样的反应，许慎就更笃定她是在闹脾气。

    “优尔，”他很少这样不带姓地叫她，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其中的亲近暧昧：“如果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说来，我们共同商量看看怎么去改，而不应该动不动就把离婚挂嘴边，这样很不明智。”

    他这话的暗示意味很明显。他在期待着张优尔能提起那晚的事，那他就能顺势告诉她，自己并不是不行。

    还有，他们的关系也不必只停留在表面夫妻这一层。他可以给她更多。

    然而张优尔最烦的就是他这上位者的说教姿态。她老师久了，要说教育人和对人发号施令，她才是行。

    他算老几，也有资格教育自己？

    她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不屑：“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许慎一哽，脸都青了。

    张优尔又了桌上的离婚协议书：“这么几个大字你都看不清？那好，我再明确地郑重地告诉你：包括这一次，这段时间我不止一回提过要离婚，都不是在闹着玩，而是非常认真非常确定非常诚心的，你不用怀疑我是在擒故纵或是以退为什么的。对于你，我犯不着浪费力去搞这把戏。”

    她不留一丝余地，每说一个字就让许慎的心往坠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