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实在疲累，晋惕既是可望不可即的，放手算了。在她阖之前，总要把戋戋的归妥善安排好。

    沈舟颐一直服侍在她左右，事必躬亲，宛若亲孙儿般，叫老太君隐约生几分把戋戋托付给沈舟颐的念。

    可惜沈舟颐已当众说过他有妾室在外，想必是对戋戋无意的吧。贺老太君甚是后悔，若三年前沈舟颐来求亲时她就把戋戋嫁，不会有今日的窘境。

    趁着沈舟颐不在，贺老太君拖着虚弱的躯，问起戋戋的意思。非是贺老太君非要在贺二爷新丧之际谈戋戋的婚事，怕只怕她哪日也像贺二爷般溘然逝，留戋戋孤零零在这大宅中。

    戋戋没说答应，却也没说不答应。

    若在几日前，她一定会将沈舟颐渎亵她的事告诉老太君，决不同意这门婚事。但今时不同往日，贺家见是萧条了，晋惕又似镜月，她有何本事继续和沈舟颐对峙去呢？

    他对她还有意，她知。

    就像吴笙从前说的，踏踏实实嫁给平凡人，安安稳稳度一生，也没什么不好，不一定要当万人敬仰的贵妇风的。

    “若祖母为你和舟颐安排，你日后得能容他的妾才行。他月月都给那妾室大笔金银，想必是十分疼的。……说来惭愧，祖母到底觉得这桩婚事对不住你。”

    戋戋联想起他对她浅尝辄止的那一吻，他现在还是贪图她相的。妾灭妻的事沈舟颐应该不来，只要她肯向他低，以妻的份好生与他相，日还是能过去。至于纳妾，天哪有男人不纳妾的。

    休谈晋惕，她与晋惕之间隔着贺二爷的死，婚嫁是再不能的了。

    ·

    贺二爷七之后的第五天，戋戋次门。她要往河边去放纸糊的白河灯，祈祷贺二爷在天之灵能安息。

    近来她伤神太多，清澈的珠隐隐有浑浊之。沈舟颐陪她一去，亦亲手为贺二爷放了河灯。北风凛冽，满地风霜，很快河面将冻结。如此悲景，两人相顾恻然，谁也没太多的话要说。

    河边淤泥多，不堪，覆着层薄薄的冰霜。沈舟颐怕她跌倒，轻轻揽住了她的肩。戋戋呆呆瞥向河心倒影中靠在沈舟颐肩的自己，无声默认了这段愫，没有反抗。

    她睑还是不断有泪要，沈舟颐放低段，吻去那些纵横错的泪，动作轻柔，似在吻一只秋天新生的绒鸟。

    他唤她的名字，怜横溢：“戋戋。”

    就在昨日，赵鸣琴的嫁妆抬了魏王府。圣上亲临魏王府，为晋惕和赵鸣琴旨赐婚。一切都无可改变，赵鸣琴会是无可争议的世妃。

    沈舟颐托着她柔的脸，认认真真地问：“……告诉我你的选择，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