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完全笼罩天幕时，车已接近到了接近青藏公路的山。

    再往东开十几公里，就能开上公路了。今天的路程超计划达标，陆为便找了个风小的山停了车扎上营。

    他抱着帐篷从车里来，摆在一块空地上就要动手。林瑾却：“能不能让我来试试？”

    这是力气活，但没有太大的危险。陆为于是放心地把工给她，刚想开指导，忽然想起前几天扎帐篷的时候，她在一旁认真观看的神。

    她看了那么多次，想来已经学会了，也用不着他多此一举地执教。

    的确，对于扎这牦毡帐篷的程林瑾早就了然于心，只是扎篷钉的过程确实费劲，她双手握着锤的柄，砸得手心都泛红了才扎好了一半。

    剩两个大钉，陆为想过去接手，她挥挥手说不用。

    这些虽然劳累但没有任何技术量的活本就是最简单的，累也无非休息一再上手，没有求助于他人的必要。林瑾亲力亲为的习惯早就养成了多年，哥哥赚钱之后，她拿着优渥的生活费有所松懈，如今也该把习惯再捡回来。

    陆为看她活的样，莫名有些欣。

    这小丫，这么聪明又这么踏实肯，到哪里都混得来，谁都会喜她的。以后肯定能过上很好的日。

    他想着，嘴角也勾起一抹笑。

    “应该好了。陆为，你来检查一，这样牢不牢固。”

    林瑾甩着酸痛的手腕退到了一边，他到四个角都看了一，扎得结结实实，不会有什么问题。她果真是个很好的学生，甚至几乎可以说是动手能力上的天才。

    这几天来，烧火，剖鱼，剥，绑绳，乃至于开枪，都是看一两遍就能学会。他几乎都要羡慕起来，要是自己有她那么聪明就好了。

    可人比人总没个数，也没什么意义，他心底还是欣偏多。

    扎完帐篷，她铺睡袋他烧火，很快又把烧上鱼烤上了。夜生活总是大同小异，吃饭喝，抬看星星。

    林瑾仰面望向夜空，那里星光闪闪，彻夜璀璨。

    她不知自己一次看到这么纯粹的夜空会是什么时候。北京的夜晚，天上总像盖着一张灰蒙蒙的油布，让人无法看真切的星空。

    她还会来到可可西里吗？

    她的心里没有答案。她的心没有给她答案。

    陆为坐在她边，开说：“照这个度，明天午就能到格尔木。”

    林瑾侧看向他，发现他也正仰面看着星星。

    她柔声：“这是最后一个晚上了。”

    “嗯。”

    旅途就要到尾声。过客就要离开，而驻于此的人将要留。

    就像公车到站前售票员正在报站，林瑾已经站在了客的后车门边，只待着车停稳，就得迈步走这辆载了她一程的车。她了车，但车依然会往前行驶，不会为她停留。

    夜晚总是最能激发人的绪，也最能让人捕捉到彼此的绪。

    林瑾看得来，陆为与她同样低迷。

    其实这一趟山，无论对于他们二人的谁来说都不可谓不成功。陆为拿了钱，途中还抓了两辆盗猎车，缴获的东西也不少。林瑾平平安安地从保护站到了太湖，找到了哥哥，也理了他的尸。

    这样双赢的结果，她却为了而低迷。她对自己微有些不屑，可不得不承认，自己想要这个相识了短短几天的男人。

    这合理吗？正确吗？应该吗？

    “上还有买火车票的钱吗？我明天直接送你到格尔木的火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