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的卡车。

    这是陆为第一次坐车。如果卡车也算车的话。

    他分不清不同的卡车之间有什么差别，总之在他里，这辆车和当初当兵的坐着的那辆是一模一样的。他坐着当兵的坐过的车，这样的想法，让他久违地有了自己在一件对的事的受。

    卡车把新兵们送到了市里的火车站，满满一车厢都是差不多年纪的小伙，大家聊得火朝天。

    有人来跟陆为搭话，可被搭话这事在陆为上太少发生，他一开，生又无趣，很快也没人想再和他讲话了。

    火车站的广播里放着李双江唱的《再见吧妈妈》，歌词朗朗上，清晰耳。

    再见吧妈妈，再见吧妈妈

    军号已响，钢枪已亮

    陆为以前没听过这首歌，第一次听见，难免咂摸一番这几句歌词。歌词讲得正是军人离家从军的事，与他此时此刻的境地一致。

    他知自己正在告别一些什么。

    告别什么呢，他说不清楚。总之应该不是妈妈。

    火车行驶的距离很漫，一路上哐哧哐哧，翻山越岭，行驶了几天几夜终于到了目的地。

    大半夜的，有人敲着火车的铁，一车人从睡梦之中转醒，着睛到了车。迎接他们的是齐刷刷的手电筒光照，和一位一看就威严的接兵首。

    直到这一天，陆为才知自己来到的地方，叫作青海。

    他没有读过多少书，有记忆以来就一直生活在白村。青海在哪儿？他毫无概念，可是他来了。

    新兵训练，想要三个月。

    来的路上陆为听同行人议论，说是刚伍的三个月往往是最苦的，训新兵的老兵都可凶了，动不动就罚人。

    陆为还以为这苦能苦到什么地步呢，等练起来了，他很快发现那些都不过是小意思。无非也就是正课、练兵、半夜起来拉个练，要是这劳累都不受，他吃着队里应有尽有的馒都觉得不心安理得。

    陆为从没觉得自己的生活苦过，当然也不觉得这三个月的新兵训练苦。

    尤其是实弹训练，一回摸到枪的陆为，就上了击的觉。从前在村里时，有村民家里有猎枪，但他没有碰过那玩意儿。到了这里，他才第一次受到弹从自己手中的快。

    他的枪法人意料地好，训练他的教官每每查他的靶，都会慨一句他的天赋。

    等到三个月的新兵训练结束，四面八方来的新兵们无不被青海海烈的紫外线晒得脱了层。陆为的肤本就，明明也才十几岁，被晒得愈发沧桑了。当初敲火车铁的那位首又一次站在了队列前，同他站在一起的，还有许多肩章上有条条杠杠的人。

    官们一个个地报名字，把这群新兵分到不同的连队里去。陆为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了一位官叫自己的名字。

    “陆为。”

    陆为，父亲给他取名时，是想叫他有所作为。

    如今站到了这里，陆为不知自己算不算有了一丁的作为，总之他来了。

    他走到了队列的前边，一抬，恍惚间觉得这位官有面熟。他盯着看了一会儿，没张问来。

    直到官带着新兵到了连队里，第一次一起吃饭的时候，官才笑着拍了拍陆为的肩膀。

    “小同志，没想到你这么有决心，真的来当兵了。”

    哦，他是那个帮忙挖文化人的那个当兵的。

    陆为总算认来了。

    “我之前就听说了，你在新兵连里是表现最好的。”当兵的笑起来，没什么官的架，还跟他开玩笑，“我可是托了关系才把你要到我的连队里来的，好好表现，素质比武的时候别给我丢脸啊。”

    陆为，啃一大馒。

    分到连队的第一天是清闲的，大家伙自我介绍，收拾床铺时互相认识认识，很快到了晚上。夜里风很大，冷极了，但初来乍到的小伙们格都好，裹着军大衣蹲在外烟。

    陆为上厕所路过，就被他们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