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齿不再发问。

    他双臂叉横抱在前，硕大的脑袋低垂，上朝着眶中间缓慢挤压，视线逐渐只剩一条狭窄隙，牢牢锁定放在面前地板上的一块饼。

    这是曲齿从磐石寨带回来的报酬之一。

    饼很大，也很厚实，虽说了些，却没有偷工减料，也没有用草籽和锯末之类的东西掺杂使假。这真材实料的很饿，饱，而且富有营养。

    磐石寨肯定比崮山寨富裕。这一，从上次天浩带着礼上门雇佣的时候，黑齿就多少有所了解。

    可他梦也没有想到磐石寨居然富裕到这个程度。

    不缺粮。

    不缺布。

    听曲齿的气，顿顿都是大鱼大。

    天浩开的条件实在太优厚了，比起其它落以前雇佣豕族人给的待遇，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

    黑齿忽然有些后悔，早知是这样，就应该听弟弟的话，把饭的女人赶去。

    曲齿看到黑齿脸上晴不定，连忙放手里的筷，凑到近，小心翼翼地问：“大哥，你怎么了？”

    “……把刀给我。”黑齿回答的声音很低，沙哑，其中混合着某令人恐惧的成分。

    他一直低着。

    “刀？”曲齿一没能反应过来：“什么刀？”

    黑齿低垂的颅略微上扬了几毫米：“就是你旁边那把。”

    顺着黑齿的指引，曲齿意识往侧面看了看，发现地板上摆着一把刀。刀刃度约为二十公分，很锋利。这东西在蛮族村寨里很常见，家家都会备有那么一、两把，平时用于切，或者掏骨髓。

    曲齿没多想，伸手拿住刀背，倒转这把握柄递给黑齿。

    木刀柄握在手里不觉得冷，有贴着肤的扎实。黑齿显然在犹豫，他将刀柄握得很，仿佛那是一随时可能溜走的珍宝，必须用这方式才能抓住。

    没有任何预兆，他猛然从地上蹿起，一个大跨步跃过火塘，朝着坐在对面猝不及防的女人猛扑过去。迅猛的动作尺度非常大，撞翻了架在火上的汤锅，白的鱼到翻，黏白的鱼汤横满地，溅在火里，在一缕缕烟雾中散发刺鼻焦糊，以及刺耳的“嗤嗤”声。

    女人梦也没有想到黑齿会扑过来，大脑思维瞬间变得空白，她张大了嘴，用惊恐不解的双望着丈夫，视线焦随之集中在他手里那把锋利尖刀上。

    他要杀了我？

    他要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