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问。”翟明翠立刻打断她的话，“问也没有。你二哥来借都没有，你借就有了？你怎么那么大脸啊。”

    张德凤低着不说话了。

    翟明翠恨铁不成钢啊，当初一家拦着不让她结婚，人不听劝，直接去领了证。什么都没办，只请关系好的同事吃了顿饭，就这么过去了。

    两家人在孩生过满月的时候才算正式坐在一起吃了顿饭，德福德和翟明翠一大家去鄂军家看刚满月的鄂年，一走那窄□□仄的房间，一大家人眶都红了。

    这算个啥！

    幼年丧父，跟着寡母过了十几年，虽不能说锦衣玉，也是捧在手心里大的。结婚了，又嫁这样的家，二婚，三兄弟挤在一。

    翟明翠回到家后痛哭了一场，曾经说如果结婚就和德凤断绝关系的两个哥哥也忍不住了，各自在自己房里，也痛哭一场。

    翟明翠虽然这么说，可心里难过的。

    她不知自己还能活多久，能护着这闺女多久。

    这房，是煤厂的房，他们也只用每个月两元钱的房租租住着，万一哪天她没了，这房就要收走了。到时候德凤咋办？

    她又要去哪里住？

    张德凤被翟明翠刺了一顿，拉着鄂年的手往外走。

    翟明翠忍着问：“小年她爸今天来吗？”

    张德凤摇摇，“不来。”

    翟明翠没说什么，这姑爷她一万个不满意，主要还是因为家拖累了他。单说鄂军这个人，还是有血的。自从他二弟结婚，他带着德凤搬来给二弟腾地方，也就在翟明翠家里住了一晚，第二天就走了。现在每天住在酒厂的单宿舍里，偶尔白天回来看看鄂年，再也没说来这里住过。

    其实他如果厚着脸在这里住着，翟明翠也不能撵了他走。可是他没有。

    “这个时候又瞎计较了。”翟明翠，“你们这么分居，要分到什么时候？”

    “那他不来住也没办法啊。”

    “为什么不来住？”翟明翠看向张德凤，“你二哥也搬走了，家里就我自己。怕什么？”

    “那大哥一家不就在隔吗？”张德凤小声说，然后看见鄂年在勺上的油，粘了满嘴，伸手给他了说，“他不来就不来吧。我也不想他在咱家住着委委屈屈地，我们再忍一忍，房一分就搬走。”

    “那个谁……”翟明翠问，“就是他那个前妻，是不是还在你们厂？”

    “嗯。”张德凤，“现在又是我们组了。”

    “你说你！”翟明翠气得心一一地疼，“你说你造得什么孽啊。全厂都在看你们的笑话。前妻和现在的老婆在一个单位，还在一个班组，男人也在一个厂里，你们丢不丢人啊。”

    “谁看谁看呗，有什么好丢人的。”张德凤说，“我都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