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里的菜，我看他们未必吃得舒心。倒是应当把我们这里的特拿来招呼他们，再派两个伶俐的小厮跟着他们，领着他们四去逛逛，咱们杭州好玩的地方多，不怕他们觉得闲着无趣。”

    冯妈看了琴太太，琴太太靠在枕上，神有些欣，冲她着颏，“就月贞的吩咐，她是年轻，年轻人的心思她多少知些。不像咱们，老了，不知时的年轻人都吃什么玩什么。”

    丫端了药来，冯妈走去接了，又给月贞，笑：“那就都听大的，太太也可省些心，好好养神。只是还有一条要商议。前日惠歌来跟我说，想趁着这回瞧瞧于家那小公得什么模样。我想她姑娘家，到底不合规矩，没应承她。”

    琴太太哼笑着说：“未必得不好她就不嫁了不成？反了她了。”

    月贞伺候着吃药，也跟着笑，“小姑娘的心思，难免的。我看两位公要在咱们家小住些日呢，太太这里拦着不许见，要是有个咱们瞧不见的地方，回反闹什么笑话来，岂不是更不好？她要见就许她见一见吧，就趁他们到家那日，大大方方的在厅上摆上几桌，请些小戏杂耍，将姨妈他们都请来。”

    琴太太想了片刻，“好，也依你去办吧。”而后又问：“霖哥今天怎么还不见？是昨夜没归，还是这会还没起？”

    “他同鹤兄弟去山上验新的茶去了，这是今年一批。”

    “鹤年也跟着去了？”

    月贞搁药碗递上帕，察她的脸，见她眉轻敛，便小心地笑了笑，“噢，我听见霖二爷说是横竖鹤年闲着，要他陪着跑一趟，去应酬几位定茶的茶商。”

    琴太太漫不经意地笑一笑，“鹤年那，还会应酬人？也好，既不是寺里的住持了，也该学学与那些人打，免得来日京了官，把皇帝老都得罪了还不知。”

    三人都散漫地笑着，唯独月贞那笑底有丝哀愁，恰便似这三月里的风，和里扣着一丝凉意。

    却说鹤年陪同霖桥去验茶，学得不少本事，回来的路上，在车里将心里的主意理了理，犹豫间便对霖桥说起，“我上回跟二哥提过的，将咱们的茶号了挂名的皇商，这事二哥看可不可行？”

    霖桥翘着，半副欹在上一挫一挫地，“没那么简单，我上回也跟你说过，二老爷从前为此事忙过一阵，忙来忙去最终也没结果。苏杭一带的茶商不少，如今在挂上名的只有张家，要不是七年前他们家的老爷过世，后生晚辈不大济事，我们家也不可能在苏杭一带取其势代其位。可朝廷还是认他们家，他们在里有人的缘故，也亏得靠这关系支撑着，否则张家早败了。”

    鹤年也随着车在左右颠着，气度却是端端正正的，“且先不什么张家李家，二哥只说，倘此事能成，二哥愿不愿让几分利去给人？”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山路颠簸，霖桥觉得左边胳膊有些发麻，便甩了甩手，“那得看是几成利了，又是让给谁。”

    “郭隶。”鹤年噙起笑来，“郭大人想招我为婿，无非是为财，咱们也正可以用用他。以他在朝中之势，帮咱们挂个皇商的名号不算什么。朝廷禁止四品以上官员行商，他想赚钱，族中人丁稀薄没有可靠的人，不是正好跟咱们合作？只要咱们舍得让利。”

    这主意自然好，虽然白让几分利去，可换个皇商的名号，远来看，倒是划算。况且以郭隶在官场之势，真与他合作，许多商也要看他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