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买卖。

    此番一路南归，并未张扬，只托人去打听山，又托人在临安巷置办了一宅院。万事妥帖了，这日便吩咐家人往雨关厢接了他夫来瞧。

    他将这三的宅转一遍来，兴的要不得，拉着他：“如今既在这里安置了房，就该好好打算起过日的事。你这房里什么都有了，就差一位太太料理家事。我早替你看中了一姓陈的人家。你放心，不是乡人，我晓得你读过书，瞧不上田埂上的姑娘。人家就是钱塘人，你夫上年年关卖些存米，正是卖到他们家。他们家是灯油纸烛买卖的……”

    话未讲完，蒋文兴已有些不耐烦听，摆了摆手，拉圆案底的杌凳请她坐，“一会再说这些没要的事，夫大老远上来，先吃饭吧。”

    有意要叫他看他如今的风光，一应都是好酒好菜。他亲自替夫筛满酒，坐来，里藏着些将未的心事。

    不为别的，仍是为与月贞的事。他因走时故意在李家留些脚，只想着如今恐怕早是东窗事发，等着他回来收成的好时节，便有意打探月贞现在李家的境。

    兜来转去大堆话后，总算问到月贞上，“我从前在李家教导他们家两个孩，倒有意思，岫哥看着机灵，实则有些愚笨，元崇与他正相反，是看着愚笨，实则机灵。虽不是亲生，可他那，倒有几分贞大的模样。说起这对孤儿寡母，也不知如今怎样了。”

    谁知他睁圆了搁箸儿：“好得很！就前七八日的事，朝廷赐了贞大一份恩荣，要为她立一座贞洁牌楼，位置就选在他们府前那条街的街，听说衙门已经开始动工了。我们上来是为看你，也没往那边去，正好过几日往他们家去给两位太太请安。虽说如今你不在他们家谋事了，可一个县上住着，少不得要打，往后你遇见什么难，也得请他们帮忙呐，亲戚关系还是要维好。”

    稀稀拉拉一筐话里，只有“贞洁牌楼”叫蒋文兴惊心。他简直有些不知所措，提着箸儿半晌不落碗，“朝廷怎么会给她这恩赐？”

    她咂咂嘴，拿帕抹了抹，“要不说是琴太太能呢，一早就打算起来了，请了县太爷帮忙向朝廷奏准的。有了这份荣光，他们家惠小的亲事也谋得好了，是京里什么大官的于家，说话那于家就到钱塘来定了。”

    说着，又是咋又是摇，“他们真是本事大，惠小的亲事也罢了，他们家鹤二爷的婚事更是了不得，定了什么工大员家的小，说话也要上京去聘了。啧啧，这真是咱们想都不敢想的好事。”

    蒋文兴听得发蒙，一走大半年，想不到回来竟是天翻地覆的光景。后经细问，才知芸二过世，鹤年还俗归家等事。至于月贞的详，他所知的，正如外所知的，是一番坦平顺。

    但他知那番坦平顺底，是怎样的波澜暗涌。月贞是一首藏觅尾的诗，在旁人看来是无奇的，而他知谜底。也因此，使这首诗愈发有别样神秘的诱惑力。

    他已经是急不可耐地要去窥探了，便同他夫商议好，写拜帖递到李家去。

    这日琴太太看见拜帖，打发了个丫到月贞房里吩咐次日不叫岫哥元崇上学，要派他们见客。月贞正在榻上盘坐着翻看于家的礼单，笑：“又是什么客人？这两日于家的公才到，为见他们就有两日不曾读书写字，再叫孩们懒去，只怕又把玩的兴提上来了。”

    那丫回：“正是从前在咱们家教导他们的文四爷，听见说从北边回来了，发了些财，要到咱们家来谢呢。太太原想推的，可又想着他从前在咱们家住了那么些日，前前后后帮了那么些忙，就没好推，让大明日领着两位小爷去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