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理解的。

    他也懒得去理解，只是有些淡淡的惆怅, “还想着家里的生意给你大哥去经营，你到官场中来帮我。如今看来, 你还是回去帮你大哥, 只好指望虔哥大成人了。”

    说起虔哥, 如今是给府上一位姓杨的姨娘养着，这位姨娘跟了玉朴许多年了，还是鹤年小时候就听说过的，她一生无所，到如今也有些年老衰。玉朴在这些女人跟前，一向喜维持他多仁义的面，所以特地将虔哥许给她带，算是对她跟他这些年的一劳与奖励。

    他近来又新接府一位姨娘，正是位如眷。鹤年刚府那日见过，年纪比他还小一岁。鹤年看见她，总有些说不的怅然，想这世间，人的望怎么层不穷，恐怕恰是因为这世间永远是推陈新的，有死就有生，有衰则有兴，不过是一场因果回。

    玉朴受此打击，不得不另谋门路，不免有些疲惫，仰在榻上着的鼻梁，倏地问：“你娘怎么样？”

    其实先前也问过，不过是笼统的，问问家里好不好，面面俱到。而今只问了霜太太，仿佛有些重视的意思。

    鹤年抿着茶默了片刻，轻轻笑着，“母亲还是老样，家务，训训媳妇，有时候与姨妈他们凑个牌局。”

    玉朴闭着睛，着鼻梁，说话是有气无力的，不知到底作何想，“你回去陪着你母亲也好。她就是那个样，心宽，吃得睡得着，凡事也不肯费心去想。”

    鹤年不这样认为，他觉得她只是把心事埋起来，因为没有说的必要。这对玉朴也是没必要说的，他未必不理解，只是选择忽略。

    所以鹤年也没说，两个人只商议起他的归期。

    归期在即，而家里还不知。梅雨没再能浇灭月贞的希望，因为有了可行的结局，她又韧起来，熬过了这场梅雨，也熬了病灾。

    琴太太看见她日渐恢复了神采，偶然想，自己的妥协也不是全无理，她是掌控不了月贞的，没办法把她变作自己。她与自己有本的不同，她是野火，微弱渺茫，却能死而复生。这未尝不是世事的一自然，自己能奈自然如何？

    想开了些，待月贞也就恢复了些往日的贴。这日叫月贞到房里来，许她趁天气好，回娘家去走走。又说：“不过吃了晚饭就得回来啊。你们家那地方，不是我嫌贫富，到底不净。你们家那两个孩，成日在地上打，上不知多少蚤虱，没得惹得一又带回来，家里还有几个孩呢。”

    说起这话，月贞倒记挂起要给元崇剃，小孩就怕发多了虱。元崇大了些，如今也晓得些丑，上月看见岫哥剔成了半个秃，到自己，抵死不从。

    月贞握着剃刀绕着案跑了好几圈也没逮着他，一怒之吩咐陈阿嫂与几个丫，“给我把他摁住了，谁捉着我赏她一吊钱！”

    元崇终给几人摁在凳上，抱着脑袋直哭，“娘，剔了像个傻，一也不好看了。”

    “谁说的？”月贞毫不留地刮着他的脑袋瓜，一面笑起来，“你鹤二叔原来不也是个秃么？他哪里不好看了？得好看的人就是打扮成叫也好看，得不好看，凭你什么绫罗绸缎裹在上也像是偷来的。你不敢剃，一定是自己也觉得自己得不好。”

    元崇慢慢把手松开，向镜瞥了，“儿是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