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时辰过去，离抖落上卷起的细碎木屑，对松旬严肃：“松旬，这回你该认来了吧。”

    松旬挠了挠后脑，从未觉得压力如此之大，就算面临妖主的问询，他都没有那么难以回答过。

    他打起十二分神仔仔细细打量了木雕一遍，才慎重：“这是一个上了两个角的球。”

    离险些气了个仰倒，她加重了语气，“你再仔细看看？”

    松旬似乎从她的语气中听了隐隐的威胁之意。

    他要是再答不上来，今日该不会被成一锅松鼠汤吧。

    一时间，室陷一片尴尬的死寂。

    离甩了甩上的剑穗，无奈：“算了，我就不该问你。”

    松旬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琥珀睛，里面的茫然之几乎要溢来。

    不是他说，离姑娘雕的这几个象派作品，不论换了哪只妖来都不可能认得。

    离也不气馁，继续跟那些木雕较劲。

    她觉得认不作品原型这件事，她和松旬的责任应当五五分。

    她第一次雕刻，手艺不太成熟。

    松旬则是神不好，缺乏鉴赏天赋。

    松旬趁着离专注雕刻的时候，偷偷溜走了，欣赏艺术品这难度的事，还是留给妖主大人来吧。

    月上中天时，窗前的台面上已经摆了整整齐齐一排木雕。

    焉九一门，就被这颇有阵仗的画面震住了。

    离听见后的脚步声，立即转过，满怀期待：“焉小九，你看看这是什么？”

    焉九的目光从一排木雕上依次扫过，停在最后一个圆的作品上。

    他看了看圆上的两个三角形，又看了看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四小，再看看后的一团尾，不确定：“这是……狗？”

    离顿了顿，伸手将木雕举到焉九前，“你认真看看。”

    焉九看得睛都酸了，也没法从这个木雕上看除了狗之外的其他影。

    离怀疑地看了看手里的木雕，“我雕得有那么差吗？”

    焉九上否定：“怎么可能，这个雕工神化、栩栩如生，堪称大家之作！”

    离意味地“哦”了一声，“那你说说，我雕的是什么？”

    焉九张地吞咽了一，开始搜刮肚地思索起来。

    离觑着他的神，幽幽：“你果然是在哄我……”

    焉九义正严辞：“怎么会呢，我是这样没有原则的妖吗，我说的话都是发自真心的！”

    离微微眯起那双杏仁，注视着焉小九的睛，“你发誓？”

    焉九果断：“我发誓——”

    话音未落，离接着：“用你的尾发誓。”

    焉九可疑地沉默了。

    离轻蔑地“哈”了一声，她就知。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