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齐朔在离开澄前，韶声与他的最后一次见面。

    称不上愉快。

    夜里，齐朔与韶声同宿。

    虽然暑气未散，韶声仍裹了被，甚至连脸也埋了去。

    她睡不着。

    旁却躺着齐朔。

    她一动也不敢动，连呼也尽量调得平稳。

    这时便显现蒙在被里的好了。

    装睡起来，更容易些。

    然而这些准备，在齐朔面前终是白费。

    “我要回中都一段时间，明日便启程。”

    “等再来澄时，如无意外，会与你成亲。”

    房中的灯火早早便已熄灭，剩一屋的黑暗。

    韶声的睛也闭着，前也是一片黑暗。

    齐朔的声音在黑暗里，敲金碎玉，听上去格外清晰，甚至有隐约的回响。

    韶声的微微地颤抖了一。

    “我说过，柳家人就快来了。他们会在我离开的这段时日里，回到澄。“

    韶声悄悄伸手指，犹豫地碰着上覆着的被。

    她不确定要不要睁。

    “不用装睡，我知你醒着。想问什么就问。”

    齐朔的声音在黑暗里继续。

    他受到了韶声的小动作。

    “与我……成亲？”韶声还是问了来。

    或许是因为太久未声，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使她的腔调变得有些别扭。

    “是。”齐朔答。

    韶声忽然想灯。想将灯凑近了，仔细地映照齐朔的脸。

    她想知齐朔，究竟是用什么样的表，才能说这番令人意外，甚至措手不及的话语。

    ”去……旧京成亲？“她迟疑地又问。

    她仍然不习惯将故京城唤作中都，便选了个折中的称呼。

    ”不是。你不去。在此等待柳家前来，也等我回来。你若不喜，无需对他们客气。他们是来求你的。“齐朔答。

    ”何施霖也不去。”齐朔顿了一顿，又说，“你不许再与他有任何牵扯。“

    他知韶声在澄，见过何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