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杨士奇刚才为何失态的疑惑，终于解开了。

    ——《变法八策疏》

    开无比熟悉的三句话，就吓得胡广手中一哆嗦，险些把奏折摔到地上。

    “臣尝闻，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

    语《宋史·王安石列传》，话不是王安石说的，而是反对变法的政敌司光扣给王安石的，但用来形容王安石改革，却再准确不过。

    果然，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敌人。

    “这是谁发疯了？”胡广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个不可遏制的念。

    须知，这是大明！

    大明太祖皇帝朱元璋他老人家，早就定了可以让后世孙沿用千秋万代的祖制，你给我来一句祖宗不足法？

    而且，大明的皇权神圣，在相当程度上是基于程朱理学一步发扬光大的“天人应”学说，你给我来一句天变不足畏？

    至于最后一句，虽然在文官里，老百姓不算人，但代表他们说话的、掌握了话语权的士绅阶层算人啊，你给我来一句人言不足恤？

    你想把朱元璋、皇权、士绅阶层一并掀翻，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胡广的目光急速掠，看到了最后结尾的署名。

    衍。

    那没事了。

    胡广手里的奏折，前两页，是总纲。

    而后面每一页，则各自详细写了对应的改革变法容。

    胡广越看越心惊，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尤其当他看到第一条“考成法”三个字时，心加速得厉害，呼也开始急促起来。

    胡广死死咬住嘴，压心涌起的震撼和恐惧。

    在这一条里，衍简略地写了姜星火所讲考成法的大概容，但即便是大概容，依旧把胡广这个素来胆小的人吓得心惊。

    这里便是说，胡广胆怯非是辱他，而是事实如此。

    建文二年，朱棣的理探亲行动正行地如火如荼，此时建文朝廷也迎来了第一次殿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