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问问……明明是真心想问，却借着这个由哄他罢了。

    她在想一件事。

    楚言枝不语，抿了茶，又叫人泡茶给他喝。

    了八月，天气就凉得快些了, 经过仔细将养，荀太后的病终于好了, 中秋那天姚窕带着楚言枝去给她请安，三人在御园里逛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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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是很好吗？”狼望着她笑，“殿永远安安全全开开心心的，比什么都要重要。”

    狼把茶盏放了，在周围婢的视线克制着到她面前咬着她再问一遍的冲动, 良久才红着眶问：“殿以为，以为这些年还活着, 是因为什么？”

    婢们睛盯得，楚言枝把他的手拿开了。

    中秋一过, 楚姝就从坤宁搬去了，楚言枝去送她，在门分别的时候，楚姝脸上扬着笑, 石榴红的裙摆一晃一动, 了门一路往前走。夕光迎面洒来, 她坐上了车辇, 并不回，于辘辘车声里离开了。

    等她一走，她边就只有小隶了。

    “那天晚上你放河灯许的愿，也是关于我吗？”楚言枝的指尖在杯沿上慢慢打着旋，转了话题，“你有没有想过，将来有一天你的生活里，也是可以没有我的。”

    楚言枝看他再次解了环，不由看向他乌亮的睛。

    狼怕听到殿提到别的男孩，就算是常被她嫌弃的辛鞍，他也怕，他垂了睛：“还可以吧。那两年帮着师父任务的时候，的比他好，立了很多很多功。很能的，比他们都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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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言枝指尖微顿，她收了手, 捻着帕着指腹的珠。

    狼见她不理自己，起攥她袖晃了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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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她也知，红裳这些年一直想念在通州的家人，光是那条大黄狗，她就记了好多好多年。哪里能不想呢？她心里有个打算，如果最后真和姚令表哥成亲了，她可以把红裳带去，然后放她回家。

    楚言枝想起那年在上林苑，当时才豆蔻年华的三也是这样背往前走，走在的游廊里，摇晃的灯映在她绣牡丹的衣裙上，她像一簇烧破了一方黑暗的火。

    她害怕离开娘亲，害怕失去皇、年嬷嬷，好像这辈只有红裳可以陪她陪得久一。还有狼。

    “哪有人会离不开另一个人的，我又没掐着你的命线。”

    并不像她，她从来没什么朋友，亲生父皇也待她没几分真心，唯有娘亲和皇、年嬷嬷、红裳她们是真真切切地待她好。小时候她好希望能离开皇，到远远的地方去看一看，可是等大了，她又害怕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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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里的光在这一刻黯淡了, 脸也变得灰暗：“的生活里怎么可以没有殿呢？”

    楚言枝抬眉看他：“我随便问问而已，又没说不要你。”

    殿以为这些年还活着是因为什么

    楚言枝看小隶接了茶，正于氤氲的汽之后弯着眸望她，其实看起来真的有傻。怎么会有人这么多年始终如一只知瞧着另一个人看呢？

    “辛鞍这些年立过很多功，对吗？”楚言枝闲闲问着。

还有祭牌，让祭拜死去的狼群。这世上只有殿明白的心。”

    “是殿的小狼，小狼的娘是狼王，狼群的故乡在北地。他们，也殿，不需要人间的爹娘。”

    虽然不曾谈过，但楚言枝能觉到，三要一些绝不会被父皇应允的

    他要是走去的话，他的师父可以保护他，他的朋友可以保护他，并不是离开她，他就真的活不了了。

    养太多年了，她舍不得小隶。那个被他掳到后院主屋的晚上，他用那样的神看她，用那样的气和她说话，她甚至真的以为他想离开了。其实他要走，她完全可以到把他丢开……再舍不得，等习惯了，应该也没什么吧。

    作者有话说：

    狼微僵, 她既这么说了, 他好像也再说不了别的。

    楚言枝看着荀太后鬓角越来越多的银丝和说话时牵动的面皱纹，心里沉沉的。

    楚言枝“嗯”了声：“可我边一直很安全，你跟着我，有可能这辈立不到功。”

    小隶太黏她了，以至于她常常忘记，其实这世上有很多其他人也待他很好，甚至比她待他要好。她还记得当年她一回去北镇抚司接他的时候，辛鞍责怪她没有给他好衣服好鞋穿，他当时穿的衣服是他后来的师父师娘给的。就是现在，他们也待他很好很好，不像她，会忘记问一问他想不想爹娘，也不曾主动地提一提给他找爹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