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了指后院的方向。

    “儿，你且陪外祖母逛逛。若是走累了，朕从前的卧房应还在，去歇歇。”

    苏儿如释重负，起应，满厅堂的女眷们则着帕笑，就差说皇上是个会疼人的。老夫人自然懂得，笑着牵起苏儿往后院走。

    常国公瞥了一徐徐离去的背影，给陆满续了酒。

    “皇上不去瞧瞧？”

    “不了，”陆满放古铜的酒樽，“朕上酒味重，会熏着她。”

    常国公叹气，“你和你爹一样，都是多的人。你爹当年若不是执意要回去救你们母，也不至于死得那般凄惨。等会，”

    常国公顿了顿，似想起什么，怔，“莫非她就是儿当年”

    陆满邃的眸光微暗，眸底似有汹涌的回忆在翻涌。顷刻，他拿起酒樽，猛地了自个一大，掩侧的苦涩。

    “是她，可她忘了。”

    苏儿跟着老夫人来到二院。

    许是猜到苏儿乏了，老夫人也没在院里耽搁，径直拉着她了东厢房。

    这是一件极其雅致的卧室。

    窗边一张简易的书桌，书桌上摆着一副宣纸和一支墨尖透了的狼毫笔；西北角置着净手的铜盆。八扇苏绣屏风后，黄梨步床上的蓝锦被淡雅。

    整个卧房，除了必要的桌椅、床凳和衣柜，瞧不见任何的摆件和装饰，亦没有半分女残留的香粉味。

    老夫人拖着苏儿坐到矮几前，命侍女倒了茶，关上房门。

    老夫人握着苏儿的手，满是皱纹的角隐有泪。她抚摸着苏儿手腕上的玉镯，神渐渐悲切。

    “这玉镯啊，是老妇的祖上传来的。儿的生母成婚之时，我将玉镯送给了她。谁晓得，这一别就是永别。”

    十五年前，一匹老从日落的余晖里缓缓走，背上驮着一个虚弱的孩童。

    孩童面对谁都不说话，既不说来找谁，也不说自个的份，唯有看到老夫人时，琉璃的眸很仔细地瞧了瞧老夫人的脸，颤巍巍地从怀里拿一个血红的玉镯，声线暗哑地问她——“您认得么？”

    老夫人凄苦地落着泪。

    “我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容貌得似我，却随了她父亲，是个温和没脾气的；二女儿得糙，也野，是个骄横的。可怜我两个女儿，都死在了那昏君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