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鸿：“没有……你也许是想我了？我们就一起去西藏旅行了。”

    “为什么吵架？”陆修说。

    “因为我让你生气了，”陆修推断，“是这样吧。”

    江鸿低着洗碗刷锅，笑：“因为我很笨啊，惹你生气了。”

    陆修看了，说：“你还会这么复杂的东西？”

    那一刻，他们之间仿佛产生了某微妙的绪，正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漾着。

    陆修拿过江鸿的手机，江鸿便说：“你自己cao作吧。”

    “还住了温泉酒店……”

    “怎么不拍你自己？”陆修发现江鸿的照片很少。

    “这是在教师堂里，”江鸿说，“你去排队给我打饭去了。”

    但陆修说那句话时，仿佛有赌气。他划过又一张照片，上面是江鸿拍的家里的饭菜，以及母亲在厨房忙碌的影……陆修在这几张照片上停留了很久，直到江鸿有疑惑地转过，陆修才继续往看。

    “不可能，”陆修答，“你在撒谎。”

    “都在你的手机上呢。”江鸿说，“你看这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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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面大分是江鸿在拍陆修，或是两人的合影自拍，少分是江鸿的偷拍，雾气朦胧里，江鸿还拍了他俩在一起泡温泉的照片，不过很快红着脸翻过去了。

    “你教我的，”江鸿说，“就在这次旅行里……”

    他过了中间的几张，陆修却：“别着急，这前面是什么？我还没看。”

    江鸿正在洗碗，看了，答：“呃……这个……说起来很复杂，是咱们认识以后，第一次吵架……算是吵架吗？”

    江鸿笑：“你以前也这么说过我的。”

    他吃着冰淇淋，又继续往翻。

    “我不是老师么？”陆修说，“怎么还听课？”

    “你来陪我上课，”江鸿又笑，“上朱瑾玲的里世界探索，你记得她么？”

    “这是在什么？”陆修忽然问。

    “这是咱们第一年国庆的时候去玩，拍的照。”江鸿想起那天从华山上来，陆修还生气了，因为他问到龙能不能飞大气层的问题……也许在那个时候，陆修就已经有了他们将在某一天分开的预吧？

    他俩偶尔会用对方的手机，从认识开始，仿佛对彼此就没什么秘密——于是陆修开始慢慢地划照片，他们的记忆一张张地闪烁而过，犹如极其缓慢的走灯。

    “没有谁让谁生气，”江鸿答，“只是一个误会而已。往看吧，面还有很多。”

    江鸿带着伤，转看了陆修一，陆修仿佛期待着他说实话，但江鸿又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你是个善良的小孩儿。”陆修突然又说。

    陆修摇摇，江鸿再往翻，里面是他俩牵着手，走在华山的悬空栈上，镜是江鸿视角，而陆修正站在栈的前方，转朝他伸手来。

    “然后你寒假来了我家。”江鸿把碗筷洗好，回到桌前坐，找工，开始一个电符蓄电池。

    “我来找你赔不是了吧。”陆修说。

    接着，是一模一样的房车照，陆修仿佛明白了什么，看看周围的装饰。租车时，江鸿用手机拍了不少照片，以供还车时作参照。

    陆修：“为什么去西藏？”

    陆修翻到了一张照片，那是江鸿离开学校，从后门去时，带着泪，回拍的离魂田，那里只有一个模糊的影，正是田径场对面的陆修。

    江鸿：“因为那里是你生的地方。”

    陆修沉默不语，江鸿继续往翻，里面有不少是他的偷拍——包括陆修陪他上课时，趴在桌上的照片，以及聚会神地看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