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等着？”卓思衡愣住了，“这么多天？”

    “表哥……”那人泪而笑，似快乐又悲戚，声音都颤抖起来，“表哥我总算找到你了！”

    卓思衡受到他纯质的欣喜切，一饮而尽，却见范表弟饮茶时手腕一截青红。

    “表哥，我大名希亮，表字容白”

    好在此时登录士渐渐完毕散去，看到此惊奇一幕的人并不多。

    可面貌肖似自己的人却只是呆呆站着，并死死拉住卓思衡的一片衣袖。

    看到表弟的手腕都被自己紫了，卓思衡十分愧疚，肃容：“是我不知轻重，实在抱歉。可还疼着？”幸好是左手，不然要是耽误表弟写字可就是他天大的过错了。

    卓思衡傻了，立刻也凑上去一步问：“你可是姓范？”

    “贡院开录才三天，不过是在旁边歇会儿。”范表弟没让茶侍，而是亲自给卓思衡住满茶盏，“表哥从朔州至此一路辛苦了！我以茶代酒给你接风。”

    卓思衡还是第一次见除去父母兄弟妹以外的亲戚，又是对他家有厚谊的姨母亲，心中便也是分外激动，刚准备见礼，却被更激动的表弟拉住手，一路拽至街对面茶肆二楼雅间。

    卓思衡觉得手背一，却见是那人的泪滴来。

    那人连连，激动得说不话。

    此时卓思衡才恍然大悟，前的人想必就是自己姨母的儿范家公。

    此风雅惬意，窗栏外行人不多，帘幕相隔，倒是个互话倾答的好去。

    “母亲是远嫁给父亲的，那时我全家尚在威州，表哥你家在帝京，千里之遥，纵使她们妹，却有千山万阻隔……母亲说曾与姨母通信，知晓表哥齿龄，而后给你命名的周岁时，我家又调去肃州，期间书信恐有遗失。不过我也一直很奇怪，母亲也在我生时给帝京寄去过消息，怎么姨母居然不知我？”范希亮说到此也很迷惑，只能自己解释给自己，“许是中间又有遗漏……”

    难怪，自己容貌肖似母族，范表弟想必也是继承母亲更多，于是他们俩就好像亲兄弟的相，再加上只有二人母亲才知晓的亲密金兰印记，如此相认怎会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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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开了的卓思衡右手衣袖，被翻过来的一片袖上绣着只指甲盖大小圆可的小小黄鸭。

    说到这里，两个人才意识到还不知对方名字，相视良久，忽而大笑。

    互相确认了名字，以后就好找了。自报家门后，卓思衡发现自己比范希亮大两岁，当年自家获罪离京时，范表弟正随父亲在外赴任，他父亲瞒消息，两年后母亲才得知此事，便开始终夜哭泣。

    卓思衡虽有疑惑，但想着问过姨母本人便知缘由，于是便问：“姨

    “愚兄名思衡，表字云山。”

    “奇怪，为什么姨母会不知我的名字？”卓思衡算了算，宋良玉生自己的时候，姨母已然嫁，她们那样要好，怎会只知有个儿，却不知名字？

    范表弟没有坐在卓思衡对面，而是挨着他并坐，声音还在颤抖：“好在朔州来的学少，我在这里等了好些天，听到有人提朔州就凑上去瞧瞧，这办法虽笨，但还是让我等到了！”

    范表弟他漂亮雪白的牙齿，笑得十分开朗：“表哥手劲儿真大！没事的！回去药就好了！我也不想如此无礼，可是……我却只知表哥姓氏，连名字都不知，只能用唯一可相认的徽记来辨明……不得已此策，我该求表哥莫怪才是！”

    自己手太狠了？不会把人手腕给掰断了吧……

    他立刻松开了手。

    那时他还没知晓世事，许多东西都记不清了，都是听母亲后来说的，如今和表哥谈及往事，他也不甚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