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态都不怎么样，一个受冻咳嗽，一个受风打嚏。

    清晨分发净，漱洗脸吃过东西后，来到第二天的“论”战环节。

    论题相对而言较为简单短促，有像是问答题，多与律法、经义和国策有关，这是卓思衡认为的不失分题，也就是考卷中前面那些铺垫问题，只要有认真照所学容回答，便不该丢分。

    只是解试的问题不过五，时间充裕尚有余裕，然而省试有十五之多！卓思衡算是思维比较捷作答较快的那一类考生，这次又是暮鼓敲到最后十才答完的。

    如此一来，他第二天结束时便已疲惫至极，浑酸又在号间里不得解脱，只能继续蜷曲缩在寒夜一角，着隔的嚏和咳嗽声昏迷般睡死过去。

    睁开终于是最后一天了，但这一天的卓思衡可没了天写策论的神，他睛睁开都已是勉力至极，浑僵，在座位上抻扯几胳膊就算他这些天除了写字磨墨以外的唯一活动了。今天他极差，但迫自己吃了好些，想着最后一日考“诗”，万不能懈怠，于是拿冰冷冷的抹了一把脖颈，激得他整个人都要起来，从大脑到神经中枢彻底苏醒，调整至备战状态。

    试题分发，拆封见问：

    作咏史诗，限五言律，典故限前四史，韵押十三元。

    卓思衡想是不是皇上最近特看前四史啊，怎么从解试到省试，都和这几本较劲呢？

    他别的诗其实都很一般，也就咏史诗用些典故还算工整，只是限典还好，前四史他也是能娓娓来的，限韵可就难上加难了。

    卓思衡用了十几张草写，才最终定稿，再删改推敲几字，终于誊写完毕：

    残碑拭前论，月照茂陵原。

    盛有苏张去，兴知卫霍还。

    中郎岂独轸，张尉更孤辕。

    汉垒今烽燧，桃薪岂复燔。

    好像落最后一笔就是他全力气的残余，帘外官收卷时，他的手都在抖。并不是怕和担心，而是仿佛一张纸都拿不住了。

    终于，为期三日的省试结束，夕挽余晖，贡院大门再次拆封开，只是此时由里面来的都已是没了人形的士，三天前各个风华正茂的拿云少年，此时一个比一个面似菜活似丧僵，挪移着无力的脚步，一、一将已是耗尽心力脑力力的躯拖过贡院门槛。

    来接自家考生的人都必须在界线外等候，不能越雷池一步。见要死的考生步履维艰，都恨不得冲上去赶拖车里带回家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