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于他不止一分，我亦是极为欣赏……”曾玄度说至此，叹一声，“但是，我最终却了彭世瑚为会元。”

    会如卓思衡，已然知了原因。

    “那是封名誊录，我不知此文为谁所作又有何来历，只是自文章而视，似是对当年戾太一案多有愤对词，虽然所言皆是在理在义，但仍难免激起朝野非议。我料定此文必定得圣心，然朝中已有一个永清……当年此人一，风波闹动许久，朝野外半年都不得安宁……于是此时大家都在试探圣心，想知其选材要略，又是否有要翻审旧案的意愿，好凭此站位，谋求圣恩。我恐朝中党争之势因此再起，故而力排众议，彭世瑚为会元，你为次之……”

    卓思衡听到曾大人泫然泣的声音，心有不忍，其实事过去这么久，一个会元不会对他有这样大的影响，他也没有那么的执念，如今听来只是震撼，并未达到怀恨怨的程度。

    可曾大人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径自说了去：“后来名录揭晓，我见果然是朔州举答此文章，心中却也愈发愧疚，直到那日圣上阅毕省试策论试卷，召我于天章殿问话，问我为何不你会元……我并没有遮瞒，只一样样利弊陈述，言圣上切勿燃起任何党争之势，哪怕只是如此星火，亦可一发难以收拾。圣上那次听了我的谏，其实他的本意原是想重驳省试，再论低，还你应得的连中三元……”

    此言落地，曾玄度朝卓思衡拜去：“云山啊……我有愧于你，令你与三元之幸失之臂，我不求你宽恕这老朽昏聩之人的歉亏，但请受请罪……”

    “曾大人无须如此！”卓思衡牢牢扶住曾玄度，“老师！不可如此！”

    曾玄度本是仍在挣扎着要俯，闻听这一声老师，整个人犹如石塑般立住，竟一动也动弹不得。

    “老师怎可向学生行礼？你让学生以后如何自？”卓思衡趁着曾玄度愣住，将他扶回太师椅上，自己跪了去，“老师虽从未提及，但你我早有师生之谊，三年来在翰林院老师提携无不恳切，但凡学生所涉之事皆劳老师心力不知几何，此一拜早该老师担得，只望老师不嫌弃学生莽撞刻薄，以后请多指教。”

    说完他照书院学堂叩拜授业之师的大礼稽首，曾玄度待他起后连忙去扶。

    在卓思衡心中，早就将曾玄度曾大人当自己的老师了。

    鉴于前朝党争的教训，本朝太祖自登基以来严禁书院学生与在朝官员、科举考生与命题官之间以座师门生作师徒相称，避免世家权贵假借师徒之名行结党营私之实，收揽威权，也避免寒门弟需攀附朱紫才能的窘困境地。

    但其实师生之谊极难查，除非真正结党过于显表，如只是私相或是好友之间请托代为授业弟，仍是不可避免。

    师生这联系，只要有科举制度和目前的传授方式在，此关系就必定会成为维系读书人友谊和人脉的一必然形式。只是通过法度加以控制，确实如今已将天门生这一观念人心，虚弱了师生结党环环相扣的权力链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