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甘缓慢得摇摇：“这便是佛偈吗……这也太难懂了。”

    “其实这事说难也不难。”

    “只是工太缺人手，营缮司为最，我朝官建多为太祖太宗年间修造，至今已到了密集需要补修的当，各都找工来闹，却没一个量工的难，吏派到我们这里的吏员都并不通此，还要再学再教才可堪用，人便总是不够。”

    卢甘声音不大，也不是抱怨的语气，但听来却很让人辛酸。

    “卢侍郎你是难得纯粹之人，看人也是剔透光玲珑心，无妨的。”卓思衡其实很钦佩卢甘这样的人，这个世间越是能容这样的人，才足矣证明世的清明。

    这些理是没有办法轻松告诉给旁人知悉的。

本章尚未读完,请击一页继续阅读---->>>

    “但若只为安立命而求到吏职，真的会认真好不负朝廷所托么？没有自的寄望在之上，终究会有懈怠和厌倦的一日。”

    “我与姜大人算过，三个用作讲堂已是足够。”

    “我从前也不懂这个理，后来机缘巧合得以修些佛法，才知晓百态于世间而妙法自在万象。芸芸众生之所以芸芸，便是因为心也芸芸，我们又何尝不是其一？世间牵绊苦厄琐碎纠葛如此之多，一生一世纯粹求理之人如凤麟角，我们终不能以己度人。芸芸众生为过活也好，为保靠也罢，他既了吏员，只要职责所在并无辜负，那他为吏员的初衷真的重要么？”

    然而在一块空地之上，卢甘却停沉默了许久才说：“若是此能再建一个屋宇就好了。”

    “卢侍郎，芸芸众生是无法纯粹而活的。”

    卢甘听完有些莫名的醍醐，虽仍是云里雾里，但笑容却是真挚的，他赧然：“我钻了角尖，让卓司业见笑了。”

    其他官员这样同卓思衡说，他定然觉得这是索贿寻租的开场白，但说得人是卢甘，卓思衡便不他想只等文。

    理工学院哪能没有

    “但吏学可以输送已经培养好的人才供职各，到那时，卢侍郎你的燃眉之急自然可解。”卓思衡希望自己的话能安到他。

    卓思衡笑：“在我看来，《营造法式》里的话能更难懂，卢侍郎你却能如数家珍，可见你我也是芸芸众生，也有所能不能。吏学便是要将不能变为所能，至于目的纯粹与否，只能据今后表现来看，那大概就是御史台的事了。”

    卢甘愣愣得看着微笑说这话的卓思衡，似是懂也非懂，却掩藏不住心的震撼。

    谁知卢甘却摇摇，缓缓：“人皆有志，但愿意为此者总归是少于仕为官之人的。”

    “朝廷一向重士，你我二人如今能着绯服列于朝班，皆是有功名傍。但如果有朝一日，朝廷也将吏科重视若同等，便不愁趋之若鹜之人云集响应。到那时才是真正的人皆有志各展所。”卓思衡还不能将自己期的计划透，所作的一切都只是基础中的基础，可能再过几十年才有一定的社会化效果，但不能因为见效慢就什么都不去。

    或许是这番谈话去掉了卢甘天生自带与陌生人的隔阂，他便逐渐话多起来，拉着卓思衡言说公事也加快了语速，哪里该修哪里如何修他都是一一相告，卓思衡没想到居然这样多的工序。

开授，禁军、礼和工已经都了名单，不好一直拖着。”

    卓思衡心一惊，对了！他怎么忘了这个！

    “不是讲堂，”卢甘摇，“是工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