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确实是各个方面。

    卓思衡在国监太学司业最后任上的这半年多几乎走遍半个皇朝伏威之土，他觉自己即便将近五年的外任仍然不够了解脚的土地，还需要更多历练和见识，去支撑今后的野心。

    卓思衡为表示朝廷的重视，这半年都在各地的州学与私学之间奔波，亲宣圣旨，代犒学府，以彰学德之贵学风之隆。

    可皇帝的私心又是为何，卓思衡还得细细听来再打算。

    “那你们平常都说什么？”林夫人试探着问。

    当然这里面也有他另外两层打算，他在临行前曾告诉云桑薇自己的用意：“地方州学多在州府繁华地，我此去也想看看县乡当中若设学塾，该怎样归公归私，与私学相和，共普惠智识于四方百姓。不过……其实也还有原因。”

    从前他不过是个小官，即便心有千钧，却无说服之力，但此时虽未上任，在皇帝心中他是百官翘首的吏天官，那即

    可问题是，回家之前，卓思衡还要先面见皇帝。

    这半年来，皇帝老了许多，听悉衡家信所述，皇帝并不似从前卓思衡在翰林院时那样力充沛日日都安排经筵学，往往是理完朝政便劳累疲敝，需要时间休息才能支撑殿相逢，竟都是心有别话，不知从何说起。

    “姑姑，不是科举，我不读那些史典文摘你知的，他给我的题都很有趣，比如，姑姑你可知，一个田间蓄池注满需要四个时辰，将其中放完需要六个时辰，那么同时注和放，此蓄池装满需要多少个时辰？”

己这所学府。

    “姑姑放心，他再忙回来都会陪我说一会儿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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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不多，只是我从来没有告诉别人的习惯。”

    “你任何事都是这样先设想周全了么？”

    林夫人听完并不关心那个蓄池，她只觉得这对小夫妻和自己，一定有一方是脑了问题的。

    “四弟刚翰林院，若是和我相辉映，未免旁人看了，我去转一圈，让他在朝中也多些余裕，别一来别人只当他是我弟弟，而忘了当朝榜究竟何人。”

    “是什么？”

    皇帝久经缠病，人虽憔悴，但目神炯炯，也未有垂昏之态，他听罢此言，旋即笑：“朕心中早有合适人选，只是时需可待，人亦也需官声威望，云山你学政任满，期间普惠民，施利于天，正是擢良机。”

    其实云桑薇也说，卓思衡在各个方面都是个优秀的夫君，只是有些话，她实在不知怎么同辈去讲。

    云桑薇语调里都透着快活：“他会给我题！”

    卓思衡是一个适应很的人，这一特充分表现在被人同他说人话，那他也言有所衷，但如果同他讲鬼话，那就别想自他中听到半个字实言。此时皇帝以诚相待以实相告，随也是驭一策，可也正经是在说事而非试探，卓思衡听罢，决心将此行半年后最想同皇帝谈谈的话题搬上台面。

    这是皇帝对卓思衡说得

    不过能回到家中，卓思衡也还是开心的。

    “云山，你今年已至而立了吧。”

    仰仗皇后告知，卓思衡早已知晓皇帝心意与即将吏的安排，这些年他心中亦是在屡屡思后明了，皇帝并非无人可用，而是无人愿用。皇帝想要的是个与自己利益保持一致的官吏能够朝更一步，在这之上，没有世家基又碑清湛，他卓思衡简直是上佳人选。

    卓思衡的坦率让云桑薇因分离而产生的忧愁淡去好多，她想了想说：“那以后你可有一辈的时间去习惯了。”

    ……

    其实云桑薇的姑姑林夫人是很不满卓思衡刚成亲没多久就主动要往外跑的行径，云桑薇倒是替他辩解许多，林夫人很担忧二人的相是否洽，不足够的时间又能否给新婚夫妻合适的之期，毕竟卓思衡虽然人看起来就很聪明，和这样的人相，不免让她觉得自己这个自小个奇僻于常人的侄女是否能真正获得幸福，然而云桑薇的辩解一也没让林夫人安心，反倒让其更觉震撼。

    为国而忧为民而思，那他自然责无旁贷。

    不过这半年因为目的明确又遍布四方，他这一路走来反倒比从前在瑾州一所获更多，沿途所见所闻，他皆有记录来，只是行路匆忙，未能有时间仔细编纂校订。

    “吏位虚悬已久，陛心中莫非始终未有合适人选？”卓思衡一副非常关心朝政的表问，“臣久涉于地方，疏漏中枢朝政之，还望陛恕罪。”

    其实以卓思衡对皇帝的了解，还以为他回来后上司的第一句话是聊起悉衡来，这是皇帝最喜使用的牌，再加上针对卓思衡格外有效，因此屡试不。可皇帝却开门见山，似乎已经不愿意再将吏之职虚悬空拖时日。

    林夫人人都傻了，张着嘴半晌，只：“什么题……你们半夜里……还在寝居里考科举？”

    但自己是不是与皇帝同心，却要看是何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