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思衡当然不是真要趁着铨选捞银，这也不是他所求，之所以收是因为此次送礼有极的政治意图，那政治上的问题，还是用政治手段来解决才相得益彰。

    殿时，还了角的。

    皇帝之所以愿意合这戏，无外乎也对他有利而已。就算真有天赐君臣之谊，那肯定不是自己和皇帝。他替皇帝成事，连弟弟都搭在里面，此时来找皇帝为自己摆平些细枝末节简直是天理昭彰理直气壮，要是让他帮忙给皇帝上选安排合适职位，大家相互利用，我的诚意到位了，你的总不能只靠虚言吧？

    皇帝陛，还是也替臣实事吧。

    “陛，卓侍郎事蓄私，无德妄才，竟以旧日生徒储为他日党辈！今后岂不是要自张门cao章权于朝堂之上？”

    “荒谬！吏学为国而设，举才也应国格而论，左选本是吏尚书、侍郎私权，自古无其余堂臣可涉，今日众人非议，无非因当年轻视卓侍郎所初设吏学，无视召邀，因此今日幸事未落而门，故有此怨怼化恨之语！”

    ……

    崇政殿，皇帝坐于前，保持他一贯的安静，倾听臣言语的碰撞与攻击，始终不发一言。

    此次激烈争执的原因很简单，是卓思衡在前日宣布，自己手上左选名目将分为官与吏，此次不仅是朝廷正选之官，旁选之吏也可铨选顺而上，但吏学没有上升通的律例及法规，甚至没有有效的国家级考试，那么他便打算从国监的吏学中选佼佼者，作为本次左选吏员的名额，直接六各有司衙门。

    其实吏学本就有五与军中差派来学后归去原职的吏员，排除此些，其余人数并不多，因此卓思衡左选擢的比例就显得极为可观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之前看吏学前程或有大泽将弟送去的人家皆喜望外，须知吏员一辈虽能以衙门公职而，享国之禄米，却几乎难越级升迁，几乎一世锁于一职，但卓思衡的法便是给这关得严严实实的盖棺定论凿了窗，至少他们的侄辈虽说不事科举，却也能一日龙门得跃，去六要门为公为吏。

    但没有搭上这趟快车的其他人，便开始“不患寡而患不均”了。

    几位当朝官员当即纷纷上表，攻击方向奇一致，都瞄准卓思衡曾经在国监供职，设立吏学非是为国而是为其蓄私储才，以备收买人心，作为来日垄掌朝纲结党营私之用。此时此刻，卓思衡拥有了这个权力，便开始为自己的昔日门生造桥铺路，借此谋私。这次铨选是蓄谋已久为吏学所谋。

    于是皇帝在崇政殿召集了所有上书臣工与朝廷要员，近一百余人班而列，参加这场许久未有的争执。

    各人各执一词，卓思衡在朝中不乏吏学受益的支持者，不用其开也能为他辩护，此时的卓思衡就像是一个无辜无措的中立者，不住地为自己鲁莽言论歉，左右相劝，中和各方激词。

    “诸位同僚，切勿再为我而争执……咱们会同君面，共同商议个解决办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