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九泉不安呐……”

    卓思衡只好勉受拜。

    白梧得了恩诏，由圣选擢遣调回京任职，如今在鸿胪寺少卿任上，虽是从五品官吏，却已属京官，各项优待都较往日好了许多，最主要的是也方便照顾京中老母与家人。他为此十分念卓思衡一直以来的照拂，今日得知卓思衡来意也不觉为难，边走边：“小女已在书房等候，这几日女学停学，她在家中苦读不辍，也算没有辜负大人为她的思虑与安排。对了，我那小在古坛场大营也十分勤慎，前些日他们cao练，他还得了军司的褒扬，说他是这辈份新军士里最卖力的一个，我这爹的别提有多骄傲了！”

    卓思衡听了这话心中也是十分欣。

    白夫人跟在一旁，闻听后温言泪：“我儿心太实，但凡cao练绝不躲懒，每月归家的那日，上一好的都没有，青紫淤伤目皆是，人也瘦了大半……”说罢不忍，已是垂泪来。

    白梧听了妻的话正斥责，卓思衡却急忙抢先：“夫人有所不知，古坛场大营乃是禁军兵司的机要中枢，我朝十万禁军劲卒在此，若不勤恳哪有之日？这与考科举是一个理。更何况泊宁去的是锐贲营，都是挑细选的新卒好儿郎才有资格受这份儿罪，历练几年来，各个都是带着军阶去到各牙将镇守，吃得苦中苦，前路也比旁人更多一份敞亮，这是个付多少就有多少馈泽的差事，夫人慈母心实令晚辈动，但也当为女怀远之心，忍一时之痛。”

    如此一言理皆顾，白夫人立即展示自己的觉悟，说她不过是偶尔抱怨，绝不会拖儿上的后。

    白梧如此更佩服卓思衡的机之才，再度称谢，又叫来女儿白泊月行师礼而拜，之后才令二人单独谈话，自己携夫人离去。

    卓思衡本来的目的就是见见白泊月，听这位小小的见证人说一那天顾世瑜和尹毓容到底发生了什么，毕竟慧衡是闻听声音赶来只见到最后的争吵，他收集的信息不够，还不能准备充足鸣锣开唱。

    白泊月量比寻常十二岁女孩要瘦一些，有些像当年不好的慧衡和同龄女孩比总多一些孱弱，卓思衡见而思之，不免忧：“读书虽需苦功，但也要顾及，不然一肚学问存到哪里去？”

    白泊月笑起来才像是这个女孩年岁该有的开朗，她再拜：“多谢卓师傅关怀，我娘日日夜夜给我准备补品，我都乖乖吃了。可是我年纪小，从前又未曾一心向学，落同科妹不知多少，唯有勤能补拙，才勉跟得上女学里师傅的课业。”

    卓思衡既慨女孩的见识和心力，却也为这被迫早一步为到成人世事当中浮沉的决意忧伤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