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成功了。

    “卓大人，我定会谨慎侍奉姑姑，潜心治学，绝不空拿公主的名！”刘婉经此一役也仿佛一夜之间成，语气和神态都比从前的少女要稳重许多。

    卓思衡说完，太后以为意：“先帝的遗命是遗命，可我们也不能不顾大公主的意见。”

    “罗氏无论如何都要领罪，她一死也是为求女平安，然而女平安与否其实与她活不活关系并不密切。”卓思衡坦率，“这事今日圣上也与臣商议过，圣上的意思也是将罗氏后与其妹由大公主置。”

    卓思衡朝公主轻轻颔首。

    在太不会让皇帝失望这件事上，卓思衡若有十分把握，那公主不让皇帝失望他却是有十二分的信心。

    但这是他对父亲对母亲、妹妹以及自己……和对卓思衡的承诺。

    卓思衡想了想：“此事并无不可，只是大公主扶灵而病，还要等她稍好些再提。”

    青山公主原本还在寻觅亲事，然而皇帝驾崩，她的亲事也必须搁置，此时与其让她默默等待，不如效仿宣仪大公主旧例可得参政之习，早为今后打算。

    “还有一事……阿婉，来。”

    “就照皇帝的意思来办。”太后生些许欣的笑意，却又悲叹，“经此事后，皇帝也像变了个人一般，他这些日除了尽孝于大行皇帝梓前和理政务，其余时间都在陪伴赵王……”

    “太后这是什么话，我与太……臣与圣上是何等厚谊，自然不敢废忘，可太后这样，实在让臣愧不敢当心存惶恐！”

    然而行柩送陵当日却是个晴好无风的日。

    “这些日我时在想，许多事在当年是否能有转圜。”

    公主没有还礼，她站在至却神空芒，须臾后，她缓缓走台阶，扶起双肩颤抖哭泣的刘煦，而后率先跪：“臣参见皇上。”

    但是皇帝是不会万岁的，如果皇帝万岁，自己作为新君又如何能继位？

    太后，却又想起什么，先让刘婉退，再对卓思衡问：“今日一早罗氏自裁的消息想必大人已然知晓，先帝遗命是要她随葬……”

    太后悲哀

    “但臣想听听大公主的意思。”

    大行皇帝的丧仪十分隆重浩大，接连的大雪让帝京到白饰与缟素叠，哪里都是一副肃杀气氛。

    行之，曾经的皇后如今的太后屏退左右，隔着帘幕对卓思衡说话。

    皇太后将一直在后室的青山公主刘婉唤至前，母女二人相视一笑，猝不及防地朝卓思衡齐齐跪拜。

    ……

    刘煦这样想着，忍住泪，行至卓思衡面前。

    皇帝继位为求孝礼不废，也不能喜形于，纵使到手上的是天大的权柄，可即便无有此规，刘煦也没有半分喜悦之，他的心中悲辛无尽，只觉天地苍茫的雪白也比不过心中的迷惘和空。

    持大行皇帝遗诏在未前，卓思衡无需叩拜，但当他双手将遗诏递给跪接的太后，他便俯叩，向新皇第一次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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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调整方向，起，再度拜叩首，齐：“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想，如果此刻是自己与她境遇相同，大概都未必有此刚般的意志。

    卓思衡恭敬：“今日大行皇帝丧仪结束，才是万象始更之日，还有无数事宜留待圣上置，太后顾虑周期，臣定当遵从。”

    卓思衡顿时冷汗都来了，当朝太后和公主一齐叩拜自己，他实在难以担待，可是一个是新寡太后一个是未嫁皇妹，他也不能大胆无礼伸手去扶，僵持之际却听皇后叹：“我们母三人能有今日，是承蒙大人不弃鼎力相助。若为权势和顺应帝心，您大可以投奔赵王门，然而大人却选择我儿辅佐，此等再造之恩，纵然今日我为太后亦要诚信拜，请大人受我们母女的回敬，否则我等良心如何可安？”

    卓思衡一气这才匀，重新站直：“臣负重恩，必不辱此命。”

    “那就请大人今后继续辅弼我儿，使其为一代昭昭明君。”皇太后再次拜，她也不卓思衡为难，很快便起来。

    “不过后来我想明白了，事已至此，再去为过去纠缠又能何用呢？我读书不多，却也知晓李太白那句‘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的名句，皇帝如何不知？只是他心中还是有郁结。今日叨扰百忙之中的卓大人也是想请大人与皇帝再好好相谈一番，他最听你的话了。”

    太后也重新拉着女儿的手就座，叹：“还有，我想让阿婉可以跟随她的姑姑学一些东西，我朝的公主可不是那样好当的。”

    这不过是个万世相传的谎言。

    “赵王……现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