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也猜到事不好了，提心吊胆了一夜，这时候却像放了心，整个人了劲，跌坐在圈椅上，小声说：“我爹和我大哥二哥都是在菜市被斩的，知要没教坊，我娘给我和小妹喂了老鼠药，她自己也吃了，谁知她和小妹死了，我却吐了一夜，活了......”

    “都是‘九千岁’造的孽，我浑浑噩噩活了这些年，如今大仇已报，我也算可以安然赴死。本就是低贱如浮尘一样的命，苟且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隔了院墙，依稀听见了有喧闹声，像是有人上门了。

    程山整颗心提了起来，见到莺儿坐在椅上，一脸煞白，脑海中不住地想到昨晚他梦见的场景。他一把抓住莺儿的手臂，将他拉起来，问：“这里可有后门。”

    莺儿嗫嚅：“有的......”

    “走——”程山抓着他往外走。

    莺儿跌跌撞撞地被他拎着走，程山板着脸，脸也有些发白，嘴抿着。他才要问就被程山打断了：“想要活命就闭嘴。”

    从小院的后门去，一路了品香楼，顺着巷七弯八绕，程山说：“你在这儿等我。”

    莺儿楞楞地，程山没一会儿就消失在巷的拐角。他定定地杵着，日才刚来没多久，才过雨，地上漉漉的，一阵风过来还有些凉，但莺儿整个人都木了，压觉不来。他站在那儿想了很多，想到李承安昨晚和他说的许多话。

    李承安和他说，他记得很清楚，那时候莺儿一家被治了罪，上门来敲李家门的时候，他还小，被关在房里，闹着要去和莺儿玩耍，娘抱着他不许他去，他在房间里听见了哭声，是莺儿的哭声还有莺儿他娘跪磕的声音。

    李承安和他说，到他们李家被狱的时候，也没有人敢。

    李承安和他说，那晚他了很多钱财，买通了九千岁家的家仆，混了去，其实第一刀去的时候，张宏久已经差不多没气了，但他慌得很，连了许多刀，血溅到刀柄上，腻腻的握不住。

    李承安和他说，瑛哥哥，你将我送去衙门吧。

    莺儿没答应，将自己多年攒来的金银珠宝全给他，让他趁着天没亮透，赶走。如今天已亮透，不知李承安走到哪儿了，他就只站了这么一会儿，就好像过了好久，程山怎么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