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仆没明白他的意思，说不仅农家忙，想赚钱的都忙，“乡人冬天还能躲屋里猫冬，你外祖他们一年到都在外面走镖，风餐宿，睡着了还睁着只。”

    程石不再言语，饭后老仆去喂鸭的时候他也跟了去，他骑来的也拴在后院，见到他兴的咴咴叫，咧一大板牙。

    趁着天还没黑，老仆把鸭洗净，裹着混了盐的黄泥放罐里腌着。

    次日待日升起，一仆一主背着背篓拿着竹竿向西而去，厨娘也坐了车去镇上买菜。程石回看了挂了铁锁的大门，问：“你不在家的时候万一有人找怎么办？”

    “没人来找我。”

    走到半途听到槌衣声，老仆这才想起来最近村里有人来这边洗衣裳，他问程石：“有人在堰边洗衣裳，你可还要去？”

    “嘛不去？我又不是见不得人。”程石吁了气，他拖着瘸蹦了这么远，不去再蹦回去？

    山脚杂草环生，单脚拄拐走路总是有些绊，又有大太晒着，程石忍不住心生焦躁，后悔脑发跑了来。

    “算了算了，你过去，我就在这儿坐着等你。”他找了个树墩就地一坐，没了再闲逛的兴致。

    “成，那你有事喊我。”老仆看他不耐烦了，也不多话招惹他。真是个少爷脾气，来了就没消停过，他一把年纪了还要想着法给他逗趣，也是受罪。

    真该让柳丫来看看，这人也就相好……

    正想着，主仆俩就听到了清脆俏的说话声，两人一同回，远走来两个姑娘，一青绿衫的可不就是正在念叨的。

    杨柳先看见了老仆，提着篮小跑过来，笑盈盈地问：“坤叔，你这是要来捡螺？我给你帮忙啊。”走近了才看到树坐着的人，发丝散的贴在脸上，脖颈上淌着细汗，手上拿着一副拐。

    “你能门了啊？伤得还快。”

    程石瞥了她一没应声，一手扶树又站了起来，偏对老仆说：“我歇好了，这就走吧。”

    “啊？噢！歇好了？”老仆的神在杨柳上打了个转，恍然大悟地拍手，难怪难怪……

    杨柳等了她堂一起走在后面，睛不住打量一瘸一拐的男人，被问及时解释：“我爹从山上救来的人，住在村西边的宅里，西堰就是他家的。”

    杨桃看了堂妹，看清了她的心思，悄声：“我小婶可知？”

    “嘘。”杨柳比个手指，得意地翘嘴角，“等我先把他摆平了再给我娘说。”

    “不害臊。”杨桃听着都替她脸红，这丫胆忒大，“你小心坏了名声。”

    “谁坏了我的名声我就赖上谁。”她这句话说的声音不小，前面的人听了转过横眉竖，只可惜鼻尖冒的汗打消了他的不屈，反倒让杨柳琢磨到山匪抢新娘的快意。

    这么一想，脸上的笑越发肆意，站在一旁的人都能染到她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