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薄棉夹, 程石壮火力壮，单穿了棉衫还卷起了袖，两人并排坐在车辕上, 不像是一个季节的人。

    车在村里就独一架，每逢来都要被人盯着, 在门外拉呱的人羨地盯着大。

    杨柳先婶伯娘的叫人打招呼，“都吃了饭了？”

    “早吃了,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去镇上买些东西。”

    走到村中间碰到杨大娘，杨柳问她要不要去赶集，坐车一起去镇上。

    “不去，晌午来家吃饭。”杨大娘往家的方向指指, “今儿李王村的来聘。”

    杨柳应好, “我们从镇上回来就过去。”上辈是没今天这事的, 她这个堂夫在她大爹床上后就来退婚了。

    她给程石说：“是我堂, 就是我们成婚时陪我坐婚车的那个，她快嫁了。”

    “有印象。”他还挨了她一攘，在客栈外偷看盖新娘的时候。

    走到村东，杨柳车问她娘去不去，“有没有要买的？我给你带回来。”

    住在村里, 她回娘家就是前后脚的事, 最初的时候她爹娘见是她回来了还站起来迎迎, 现在跟没嫁的时候没差别，回家没人迎，离开没人送。

    “扯几尺布。”杨母拿了串铜板从屋里来，“买你们年轻姑娘喜的颜，形跟你差不多。”

    她一说杨柳就明白了，看了坐在院里编筐的大哥，小声问：“准备送我嫂的？”

    杨母，“快走，别瞎问。”

    又说：“就几尺布，别去你夫家买，免得他又不要钱。”

    “好。”杨柳见程石又在摸大黑，她坐上车说：“狗不嫌家贫，它不会背主的。”

    的确是，大黑天天去程家啃骨，但都是吃完就走，就是杨柳留它，它也只是摇摇尾就急着要回去看门。

    路两边是绿油油的麦苗，田里枯黄的稻茬又生了新绿，放羊的老汉赶了羊群去吃草，车走过，人和羊回望望，好奇心的羊咩咩两声。

    杨柳看到母羊鼓大的肚，又起了养羊的念，“羊也不怎么让人cao心，天亮了牵去吃草，天黑了再拉回来，反正家里养的也有，一是放，一群也是赶，顺手的事。”

    “那还要再建个圈棚，现在跟养在一起就挤的。”养的东西越多味儿越大，程石不想坐在屋里能闻到羊臊，他起意另辟个地方盖个圈，把坤叔养的鸭也给迁去。

    小两你一言我一语，还没到镇上就把事商定了，买棉絮的时候跟小二打听了卖砖瓦的地方，买完东西绕过去就了定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