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太太。”绸缎铺的掌柜看到来的人，满脸笑地迎过去，“是找我家太太还是要衣裳？”

    “找我，她可在？”

    “太太在布庄，我让人去跟她说一声。”

    “我自己过去，你忙。”杨柳又转去，从西边的窄巷去，隔着一人多的青砖墙听到里面隐隐约约的说话声。这是她第二次来胡家的布庄，就在绸缎铺后面，扩建的小院另开了门，里面养着八个绣娘，也库房，每间屋都堆了各布料。

    门房识得她，开了门朝里吆喝一声，杨絮就从其中一间屋来。

    “家里的枇杷熟了，我给你送来。”杨柳举起一兜黄澄澄的枇杷，“你一个儿？席哥儿和芸儿在家没来？”

    “在屋里陪他们爹，大庆说一个人在家没意思。”杨絮接过妹妹拿来的东西，领她去休息用的厢房，问起家里爹娘，“快夏了，我给两个老的各了两衣裳，给豆儿也了个薄被，你待会儿回去捎过去，我这天天忙得脚不落地，也没时间回去。”

    豆儿就是木氏半个月前生的娃，让席哥儿蒙对了，他多了两个妹妹。想起外甥，杨柳说：“让席哥儿和芸儿到我家住几天，兄妹俩整天不是跟你来铺里就是在家陪他爹，也没意思，到我家住几天我再给送回来。”

    杨絮没多考虑，：“我这就回去给席哥儿收拾衣裳，至于芸儿，她说话都说不清，去了也是闹人，她不去。”她乐于孩跟她娘家人亲近，尤其是程家，胡大庆不中用，将来席哥儿要是遇到事，能帮忙的只有他姨父。

    杨柳随她往走，说：“让芸儿也去，家里不缺人照顾。一岁多正是动闹的年纪，让她在家陪她爹多拘束孩。”

    杨絮想了想，说：“那她要是闹人你再给我捎回来。”

    “行。”

    妹俩并肩往胡家走，还没家门先听到孩哭，杨絮快步去，杨柳跟着，绕过前厅到后院，就见两个仆妇皱着眉兜着个脏床单来。

    杨絮看发生了什么，她意识捂了鼻，“小妹，你到前厅等一会儿。”

    “噢，好。”听到屋里茶盏摔碎的声音，杨柳识趣转，走到前厅门，隐隐约约听到仆妇说芸儿在胡大庆便溺的时候闯了去，说了句爹床了，就被她爹恼羞成怒唤到跟前打了一掌。

    很快，杨絮领着一双儿女到前厅来，在小妹面前也没掩饰，沉着脸，里的火几冒来，只在跟孩说话时才扯笑。

    杨柳摸了摸外甥女的，见她嗒嗒的，把桌上的彩蝶风筝拿给她，“不哭了，跟小姨回家放风筝，村里还有外公外婆和舅舅舅娘，可闹了。”

    芸儿红着双接住快有她的风筝，立不哭了，杨柳拉她往外走她就乖乖跟上。

    “席哥儿，你不在家陪你爹了？”巷里有小喊，“那快来跟我们骑大。”

    “我小姨接我去她家玩，她家有，我去骑真，不跟你们骑。”席哥儿大声说，话里带着炫耀。

    四五个小孩羡慕地看着他，恨不得抱着睡的竹竿也不香了。

    杨絮摸了摸儿的，心里想着以后可以让他多回她娘家，回村里也能少听不少闲话。

    “席哥儿他爷不在家？”杨柳问。

    “他堂侄得了个儿，喝满月酒去了。”

    “你婆婆不是死的还没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