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不是怕尴尬，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说到底，钟牧原负责莫嘉禾的专业治疗，而她在专业上帮不上忙。她的份并不是钟牧原的助理或者莫嘉禾的医生，她是莫嘉禾的朋友。

    《泳》最重要的选角是二十八岁的女警和六十五岁的老人。他们刚开始就走了狗屎运，去摄影师家吃个饭的契机，对方的妈妈遂自荐，说想演戏。

    老太太年轻时在东城最早的一家西餐厅里当主厨，前几年岗之后就特别折腾，组织过广场舞比赛，这两年又搞抖音直播，每天唱俩小时的歌不带累的，上个月涨了十二个粉丝，兴得播了个通宵。

    卖电烟的摄影师跟着母亲姓唐，从烟盒里掏烟的功夫，察觉不对，疼地问：“唐玛丽，你又偷我烟了？”

    六十八的 chef ary 原本并不叫这名儿，是工作后自己改的，把英文名直接翻译过来，现在她份证上就叫唐玛丽。

    唐玛丽女士理直气壮：“你一个卖电烟的，怎么好意思自己卷烟？我帮你打扫打扫。”

    “…您嫌自己命？”唐毅是个五大三、肤黝黑、两条臂的汉，非常符合大家对摄影师的刻板印象，面对自己老妈却总是毫无办法。

    “反正不会短。”唐玛丽殷勤地给林拓夹菜，“导演您看我行么？我肯定好好演，不要钱！”

    唐毅“嘶”一声：“你多少是要啊！”

    唐玛丽其实很漂亮，面肌和谐畅，什么表都特别生动。

    林拓看孟杳一——“你觉得怎么样？”

    孟杳偷拍一张照片发给莫嘉禾，没两秒得到回复：[阿姨好漂亮！而且看起来好有活力！]

    莫嘉禾有意思的，孟杳介绍给她团队里的每一个人，她都觉得特别好，也不知为什么对这群人有这样大的信心。

    孟杳反复调这件事不一定能成，怕她抱了太的心理期待最后反而更失望。

    莫嘉禾粲然一笑说，怎么都比她这个外行好。

    主角之一就这么差错地敲定来，他们又在东城各个大学里绕了好几次，把团队里每个人的关系网挖了个净，到国庆假期后，终于确定基本选角。

    只是女警一角，一直找不到人。

    孟杳对这事愈发上心，有像踏一个旋涡后，就不自觉地越走越。为了选角和剧本的事，在明德请了好几次假。

    正焦烂额地翻着小红书微博上各素人博主的照片，偏偏岚那边又来了个电话。

    她现在看见林继芳的来电显示都有后怕，因为林继芳是绝不会主动给她打电话的，这个号码打过来，八成是其他人要通知她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