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初到淮江城，严之默就在城中酒楼设宴，摆了一大桌，请十几人吃了一顿饭。

    都成亲大半年了，似乎也称不上新婚燕尔了，但严之默这么一说，姚灼的心还是多了两。

    只是问他家人的事，还是糊糊，不肯明说。

    而严之默注意到，明哥儿虽背对着车这边，却有一个捡起纸张后意识阅读、排序的动作，与至今大字不识几个的如意形成鲜明对比。

    先前还未到达淮江城时，有一次在车上，风了严之默的手稿，还有几页顺着窗飞了去。

    经过这几日的相，明哥儿没有最初那么怕生了，嗓也恢复了许多，已不影响日常。

    姚灼端着针线筐，开始穿针引线，明哥儿在一旁替他整理线团。

    兄弟这东西，可远可近，任由旁人理解。

    返程若还能赶得上，仍可以一走。

    尤鹏海等人，则落脚在淮江城这边的宏明镖局分号。

    但严之默答应姚灼，等事办完，会空几日，专门带着他好好游玩。

    之所以发现明哥儿识字，是因为严之默一直保持着随手记笔记的习惯，攒够一定数量才装订成册。

    来时路上麻烦镖局不少，等走时，少不得还要受人家照拂。

    “把新衣服换上吧。”

    “瞧咱们明哥儿打扮一番后多俊俏。”姚灼又拿了两，帮小哥儿绑了个孩童常见的发髻，牵着他的手，令他在原地转了个圈圈。

    往后几日，严之默都带着元宝在城中忙碌，寻觅白蜡虫的供货商。

    “既如今都带在边了，就先照料着，等他哪日愿意全盘信任咱们了，或许就说了。我也会留意着各的消息，看有没有谁家丢了孩，正在四寻找的。”

    思绪回笼，姚灼快速几针收好了脚，递给坐在前的明哥儿。

    严之默知晓姚灼是真心亲近这孩，也许是看到他，就想到了过去的自己。

    “腰松了些，脚有些，不过你正是的时候，我替你往上一，等了再放开，能穿上一两年。”

    严之默轻笑：“因你我成日黏在一起，一看就是新婚燕尔……何来这么大的孩？”

    “那若是在人前，咱们怎么说明哥儿的份？他毕竟与元宝和如意不同，又没卖给咱们家。”

    在此人生地不熟, 姚灼又要照顾明哥儿, 故没跟着前往。

    严之默今日却要回去的晚些，因为他已经了府城，到了附近的村落里寻访。

    明哥儿和如意分跑去捡，明哥儿带回来的多些，足有四五页。

    姚灼沉半晌：“或许是知自己的份会招致灾祸，所以才瞒着不说，却不知他要找的家人又是何人。”

    听他这么说，心难掩雀跃。

    其实他前两日，就已经据戚灯晓传递的信息，来这里见到了专门养白蜡虫的蜡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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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坐在院中招呼明哥儿，比量衣服大小，又将他领屋里换好。

    他们来往不空手，故而会在这里等待一段时间，待有需要押回北方的货后再行启程。

    而一些不那么重要的，就直接扔炭盆里烧掉。

    又转而叫来如意，“瞧瞧灶房有什么昨儿买了没吃完的材，一会儿我过去，咱们一起准备晚饭，等老爷他们晚些回来，正好能吃上乎的。”

    ……

    后来严之默又有意试探几次，可明哥儿又说自己并不识字了。

    姚灼听了这话，故意：“为何不能是咱俩的孩？也不是没有小哥儿十三四就嫁人，十五六就生的。”

    “明哥儿，过来试试新买的成衣，若是尺寸不合适，我再帮你改改。”

    礼数到位，宾主尽。

    再加上有如意和明哥儿陪伴，在小院里也不觉得寂寞。

    姚灼望着正专心致志研究针线的明哥儿，想及昨夜熄灯后，自己与严之默的夜话。

    “我觉得明哥儿的恐怕不甚简单，起码，断然不是乡野小哥儿 ，而且我觉得，他应当识字，却有意遮掩过去，怕是担心咱们看他的秘密。”

    “这么小的孩，还是个哥儿，能将其送去开蒙识字的家，低也要是个官宦人家，连商贾之家的可能都不大。”

    四月的淮江已是风和，姚灼换了随带的轻薄衫，款式和南地一比，并不够时兴了，胜在颜亮丽，极衬肤。

    姚灼看他的动作，无端想到家里总在自己针线活时，调拨线团的十六，顿时角盈满笑意。

    但他后来在转之前，又猛地意识到什么，快速改变了纸张的顺序。

    严之默想了想：“说是咱俩的孩，谁看了也是不信的，不妨就说成家中小弟。”

    姚灼也不贪图那玩乐，但第一次来这南地，多少还是向往郊外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