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了和尚，前往南方。」朱仲鋆缓缓来，「相传建文帝在皇陷落之际，原本打算自刎殉国，少监王鉞叩首言，当年太祖缠绵病榻之时，曾留有一方宝匣，并代近侍：『临大难，当发。』建文帝打开宝匣，发现有剃刀、袈裟、渡牒、白银数十锭，以及中密的地图。大臣程济遂为建文帝剃度，建文帝穿上袈裟，带着和简太由密逃，接着搭船逃往南方。」

    原来他是韩王。

    冰月行了一礼，不置可否。

    「当年太祖病逝，皇太孙朱允炆继位，后称建文帝，」他说着说着，又望向前方，「但燕王朱棣覬覦大位，兴兵造反，他援引《皇明祖训》，自称为国『靖难』，以清君侧为旗号，驱南，最后攻应天府，南京皇。建文帝见事不可为，遂于中举火，与和简太两人在数名忠心臣的护卫，由中地逃生，密的就是这座东关门。」

    「曲小好雅兴，旷夜游河乘凉。」朱仲鋆说。

    「建文帝与和简太一路南逃，最后在云南落脚，多年过后，建文帝决心要葬在太祖边，因而回归京城，和简太则不然……」

    男一揖。

    靖难之后，燕王朱棣登基，年号永乐。

    清溪是秦淮河的支，秦淮河湍急，有所谓「无需用楫，未知横波急」，清溪则是缓慢安寧，面平静无波。

    昀筑突然从船舱冒了来，屈膝行礼，「公万福，天已晚，小若再不回府，定会遭到辈责罚。」

    朱仲鋆彷彿看了她的心思，开回：「在屏退侍从，是想独自看看东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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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夜安。」冰月頷首回礼。

    昀筑在冰月畔轻声说：「小，我觉得这位韩王爷行止怪异。」

    冰月略为頷首，目送朱仲鋆执起篙，稳稳地朝着前方来船划去，行数尺，朱仲鋆忽地回，朝着冰月喊：「盼望有朝一日能再与小相见。」

    她曾约略从父兄对话中听过，韩王数月前与魏国公之女成婚，只是不知这位韩王为何不就藩地，而是居金陵。

    朱仲鋆面无奈之，朝着声音来瞧去，数艘舟船往他的方向驶来，船上眾人举着灯火，似在寻人。

    冰月向前远眺，在月的映照，不远停泊着一叶小舟，一名男孤立在船，低若有所思。

    「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该名男手持摺扇，里喃喃唸。

    朱仲鋆叹了气，转向冰月说：「我的家僕来了，为避免他们唐突佳人，请容在先行离去。」

    四无人，冰月有些不安，正想命人掉转船，摇曳的火光一照，那名男被画舫上的角灯引，回过来瞧见了冰月。

    「这东关有甚么特别的吗？」冰月向着门多瞧了几。

    「原来是曲小，多有唐突，在朱仲鋆。」

    「后来呢？」冰月问着。

    接着来自北方的永乐朝新势力与建文朝的旧势力展开一场惨绝人寰的政治斗争，整座金陵城血成河，呼冤声震天作响。

    她这时才发现前的朱仲鋆面如冠玉，容貌甚是俊秀，只是尾有颗硃砂痣，添增几分柔之气。

    「是不是快到淮清桥了，」冰月掀开珠帘，四周不见其他船舶，索走船舱，坐到船来，「我上回看到桥边的粉荷都开了，我们去摘几支回家养在池里。」

    再抬起时，发现男盯着她瞧，为了掩饰心不安，她开父亲的官衔，「我姓曲，家父是江寧织造局郎中曲名海。」

    「不，我是……」冰月言又止，心知自己不该和陌生男攀谈，却又忍不住好奇，像他这样的贵公怎会孤一人乘船。

    冰月驀地一怔，朱仲鋆这名字好熟悉，像是在哪儿听过，一时想不起来。不过这名男沉稳有礼，衣饰华贵却不浮夸，一定是官宦之家。

    金陵耆老总是避谈建文遗事。

    冰月正答礼，远突然有人大喊，「韩王爷在前面！」

    原来如此。冰月。

    「哦？」冰月数着八个半月型门，过去她路过此不千回，从不知这段过往，她望着前的这名男，好奇心压过了陌生的距离，「那建文帝离开应天之后，又在何落脚？」

    「当然，爹爹说朱家的人都不是甚么好东西。」冰月也有奇异的违和，此时还说不上为什么。

    「说的是，在疏忽了，」朱仲鋆又作了一揖，「还望小海涵。」

    「在何其有幸，当此月夜，遇上瑶池仙。」

    过了朱雀桥渡，势渐趋平缓，小舟静悠悠地划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