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醒酒和醒酒汤混在一起，滋味难以形容。姜鸾自己着案，想要起，撑了两，实在得起不来，只得喊人，

    “阿滢，扶、扶朕回去。”

    崔滢赶过去搀扶。姜鸾脚步踉跄，绕开御案，走到谢澜面前。谢澜侧避让开通路。

    她又往前走两步，踉跄走到裴显面前。

    裴显站在原地，丝毫不闪避。姜鸾几乎迎面撞上他。

    崔滢急忙搀扶住走路不稳的女君。

    避讳着周围人多耳杂，她压低嗓音，客气语气里半警告，

    “陛今夜尽兴多饮了几杯，如今困乏，要回临风殿歇息，吩咐宾客散去，只召官一人伴驾。还请裴相避让。”

    裴显嘴里客气回应崔滢，视线却盯着面前眸光迷蒙的姜鸾，

    “崔舍人有所不知，腊月二十四当夜，裴某随圣驾秉烛夜游临风殿。陛当时邀约，除夕之夜，秉烛共游，夜登朱雀城楼。是不是，陛？”

    姜鸾迷迷糊糊地“嗯？”了声。

    “什么……什么，夜游？”

    裴显：“……”

    崔滢不客气地，“陛醉了。裴相的一家之言，官也不知真假。若真有裴相说的除夕之约，还请裴相耐心等候临风殿传唤。”

    说完搀扶着姜鸾，“圣驾离殿，请裴相避让。”

    这边的低声争执，引了不少视线。远李相和崔中丞谈笑离席的脚步也停，诧异地回望过来。

    裴显后退两步，避让开通，崔滢搀扶着姜鸾离开宴殿。

    徐公公召来院里的步辇，众人服侍姜鸾登辇，响鞭开声清脆响起，起驾往临风殿方向远去。

    薛夺今晚负责护卫宴殿，远远地瞧这边有争执，略一打听，说是督帅跟谢侍郎起了龃龉。

    他们向来不和，薛夺没当回事，大咧咧过来问，“督帅，弟兄们今夜都不睡，打算通宵喝酒守岁，顺看看京城除夕的送傩戏。督帅要不要一起来？朱雀门城楼那边看得可清楚了。”

    裴显目送步辇队伍在夜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尽。他同薛夺一起往朱雀门方向走去，

    “通宵守岁可，但不喝烈酒。城楼上有没有果酒？”

    薛夺以为他在开玩笑。

    “果酒？”他笑得呛住，“督帅别笑话我们了，十岁的小孩儿才喝果酒。弟兄们今晚准备的都是一等一的好酒，昨晚庆功宴喝的‘醉芙蓉’够劲，特意给督帅备了两坛，今晚开封全喝了！”

    “你们喝吧。”裴显淡淡，“我应了人，从此在里不喝烈酒。”

    薛夺惊得睛都快脱了框。

    他终于后知后觉地察觉裴显今夜心不好。

    两人前后走一大段路，看前方就是大的朱雀南门城楼，城外百年过年的闹歌舞笑和竹爆仗声响依稀传城里。

    薛夺立定脚步，看看左右无人，恶狠狠了个手势，

    “是不是谢五惹恼了督帅？他们谢家的车显，我这就找几个弟兄，抄近路把他堵在暗巷里，暴揍那小白脸一顿，给督帅气！”

    裴显收回远眺城楼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