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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杉猛然间回过神，差以为是时差让自己短暂陷昏睡状态，甩甩，视野清晰起来，面前是萤幕已经自动关掉的笔记型电脑。伸手一摸，萤幕亮起，显示来的还是那封意义很清楚，但不知寄信者是谁的来信。

    他把简短的文字再读一遍。信是用中文写的，表示寄信者确实知他回国，也晓得他是受欧氏的邀请才回来。

    既然不会是亚莎、亚莉，应该也不可能是达，那答案就会变成──集团能接到他们三人的人。

    这范围太笼统。就算亚莉说过这个新创品牌的经营团队很小，也不会低于二十人，杉没有理由一个一个盘问亚莉跟亚莎的职员。

    他还有昏沉的，目光恰巧落在笔记型电脑旁的纸袋上面。那里面装的合约书，杉回到饭店后已经先看过一次。合约里写的容，他不需要像两个哥哥一样瞭解法律用语也能看懂。给的合作条件，亚莉事先在沟通的信里面都已经提到过，杉大致对了一，待遇并没有偷偷缩。

    换言之，为一位设计师，杉并没有拒绝欧氏邀约的理由。毕竟不是每个所谓的「年轻新锐」都可以在三十岁之前拿到优厚的期合约。

    不过杉还没有签字。

    他的直觉仍然在耳边低声嘮叨，说这个案还是别接的好，应该上拿信用卡，挑最近的一班飞机离开。

    至于理由是什么，杉不知。

    他的目光再回到笔记型电脑，萤幕右角亮起通知的符号，表示有新的信件来；一看到寄件者又是一串的英数随机组合，杉的心往一沉。

    《蓝维杉先生，相信您已收到我们的第一封忠告。再次给您劝告，不要接受欧氏的邀约。如果您已经拿到合约，也希望您不要签字。欧氏不是您可以待的地方。》

    这封信的措辞很有礼貌，但语气跟措辞完全南辕北辙，与其说是劝告，不如说是命令。杉的眉皱了起来，这说话方式，他有印象。他边曾经现过会这样讲话的人。记忆中的那个人，留着一染过的金发，一向全上都是名牌，习惯发号施令，一定要站在人群中最显的地方──

    手机铃声就在这个时候响起，打断杉的思绪。于某无法解释的念旧心理，杉在国外的时候，并没有捨弃旧的手机门号，缴了五年的最低月费。当然，五年间，电话一次都没有响过，导致现在它发声响时，杉还有反应不过来。

    萤幕上显示的来电者令他倒一气。

    『你还留着号码，太好了，我本来以为会变成空号。』

    达的声音从话筒另一端传来，杉拿着手机整个人僵在原地，理智在后悔着不应该接起电话，听觉却非常迎他的声音。

    『合约，你看过了吧？』

    「看是看过了……」

    『看完了？那你有没有什么疑问？我特别代法务，不要写得太艰涩，法务就是那用奇怪词汇的人，讲话都模稜两可。』

    「呃……」

    『……怎么回事？』达的观察力显然并未因为五年的空白而有任何消褪，凭着一个迟疑就立刻察觉有异：『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不可能。』达的语气非常肯定：『一定有什么问题。』

    「真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