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跟着兄学医时，便有这样的心愿，”倪素捧起茶碗抿了一，又说，“因为父亲对我说，女儿是不能继承家族本事的，天底就没有女能在医馆里堂堂正正立足的。”

    “我想在这里立足，有人上门，我自看诊，无人上门，我便开给父兄看，开给那些不愿意相信女也能一个好医工的人看。”

    倪素很小的时候便明白，因为一句“嫁女如泼”，多少家业传承皆与女无，正如医术之多依托于家族，至于九的药婆所学所得多来路不正，治死人的例多有发生，这一重又一重的枷锁，造就了当今世人对于行医女的不信任与轻视。

    “我也不是第一回听你提起你的兄。”

    蔡絮手肘撑在茶几上，“这些日夤夜司办冬试案闹得沸沸扬扬，我听说你兄生前写的那篇有关新政的策论也被书肆拓印，便连与我同在如磬诗社的曹娘也说，她郎君，也就是光宁府的知府大人，也见过那篇策论，听说是赞不绝呢……”

    她说着，不由叹息，“若你兄还在世，如今定已功名在。我郎君这几日告假不府门也连累得我来不成，不知夤夜司查得如何了？可有线索？”

    倪素摇，“夤夜司查案是不漏风的，我也见过那位小周大人，他只与我说有了一些展，多的我便不知了。”

    这些天，她等得心焦燥。

    “阿喜妹妹且宽心，说不定很快便要落石了。”蔡絮安抚她几句，又看着她颈间仍裹锦帕，便，“只是你颈上的伤，可虎不得，最好用些能去印的药膏，我之前手背上不小心伤，用的就是南槐街上那家药铺里的药膏，很是有用。”

    “多谢蔡，我记了。”

    倪素。

    近来多雨，只是在茶楼里与蔡絮听了几支曲的工夫，外面便又落起雨来，倪素在街边就近买了一柄纸伞，街上来往行人匆忙，只她与侧之人慢慢行于烟雨之间。

    “倪素，买药。”

    看着她要走过药铺，徐鹤雪停步履。

    倪素回，看他在伞外影如雾，那纤的睫沾了细微的珠，一双眸正看向街边的药铺。

    “我若留了印，你心里是不是还要别扭？”倪素撑伞走近他，本能将伞檐偏向他，但这举止在路过的行人中便是说不的怪异。

    “先去阿舟家中看看他母亲吧，回来的时候再买。”

    倪素答应了那少年阿舟今日要再去他家中，若阿舟母亲的腹痛还没缓解，她便要再换一个方。

    阿舟家住城西旧巷，是藏在繁华云京隙里的落魄，今日了雨，矮旧的巷里味更重，绿的苔藓附着砖墙，凌而脏污。

    巷传来些动静，而两人才巷，又有雨声遮蔽，倪素自然听不清什么，但徐鹤雪却要锐些。

    再走近了些，倪素才看见着想同衣装，腰挂刀刃的光宁府皂隶，而在他们最前面，似乎还有一个穿绿官服的。